姜绾久等不见姜尧出来,放下手中的活儿,走到营帐外头去看。
先前外头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现下都安静了下来,也没有那么多火把插着了,只不停有列队的兵士来回走动巡逻,细看就知比起往日要多个几队。
不等她出去找人询问,江世珍匆匆从将军营帐中出来,见着她站在那儿等,赶紧朝她小跑着过来。
“给,我方才拿的饼子,都还热着,你该还没吃东西吧,趁热吃。”他说着把手里的饼子递给她。
姜绾接过来,咬了一小口后放回桌上,谢过他后道:“我吃过了,还不太饿,现下是什么情况,阿尧还在那里面么。”
她好像也没看见杨金顺他们出来,便想问问是不是还在问话。
江世珍原以为她一直在营中没有回家,担心她一直没吃东西,特地拿了饼子出来,“吃过了么,那就好。现在全营上下都因这事在搜查,就连伙头军也不例外,一时半会儿也没旁的可吃。”
姜绾想问姜尧的事,往外面张望了两眼,江世珍看见了,立即接着道:“对了,你不必担心姜尧,将军很快就问完了话,他自告奋勇跟着队伍出去捉人去了,跟着的是李守备那队。”
姜尧跟着队伍找赵经亘去了?
姜绾一直留意着外头动静,竟都没发现,这小子一定是怕她拦他不让去,偷摸躲着走的。
她叹了口气,跟着队伍走的,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她虽挂心但不会干涉他去做已经决定好的事,顶多受伤回来了再治就是。
面前的江世珍还在说着什么,姜绾回过神,听到他在说另外三个人。
“那三个也是被瞒在鼓里,别说他们了,我们可都全给这赵三骗了。他带着他们几个盗卖营中的兵器,一开始不是偷的,是平日里用损了的偷偷拿出去卖了。赵三是伍长,跟管兵器的说自己和手下人的刀用劈了、断了,本来领新的要用旧的去换,但他在营中时间长了,十次有那么三两次缺的,也给他换了,就这么带着疤子上了路,后来瘦子、胖子也成了他的人,瘦子手脚麻利才开始偷些废弃的刀和枪。”
“这几个一直以为就是卖些营里的旧兵器,没想到赵三把营里的种种收集好了,塞在刀柄、枪柄里头,借着疤子倒手的功夫就送出去了。那个叫邬二的,也不知情,他收了疤子带出来的刀和枪,转手卖给各式各样的人,也不知谁是接头的。”
“将军和副将们都觉着,营里出去的刀枪赵三磋去上头的印记,反而成了个记号,他的上家见着这样的的兵器就让人卖走,拿到里面藏的消息。如此,除了他们自己,旁人是丝毫未觉的,哪怕抓住了,顶天了也就是盗卖兵器,军棍伺候再撵出去,查不到细作这上头来。”
“那三个以为拿的是凭本事挣的‘饷银’,却不知都是买命钱。这次要不是姜尧和你,还不能把这事翻出来,几个副将、守备、百夫长都自领军棍去了。”
“就是将军好不容易养好些身体,气得吐了口好大的血,师傅他老人家把压箱底的救命丸都拿出来了,现下营里营外全都交给李副将操持了……”
江世珍给她说了这么些,又要转回去和范一程一道给宿老打下手照顾成将军。
“你若是累了困了,又不想回去,那边红漆木的箱子里还有套干净的被褥和草席,可、可把我的换下来,你躺会儿。”
他说着,耳廓渐渐爬上了红晕,但很快就转身离开,没给姜绾机会发觉。
姜绾平日不住在营里,这里也没有她的床榻和草席,本已打算随便做些事情等姜尧回来再走,若是累了也就坐在桌前对付一阵,没想到江世珍还会注意到这个。
但姜尧人还没回来,她也不能当真安稳地去休息,索性就没有动那个箱子里的东西,依旧做事去。
直到明月西沉了,守备李越先领着人马归来,他们这支走的是南边的方向,直追到了南边横隔着的渝江,也没有找到人。
但除了没有赵经亘,队伍中也没有姜尧,姜绾心一沉,这小子八成借着出去的机会,独自去找赵经亘了。
姜尧如此莽撞是姜绾没有想到的,擅自脱离队伍独自行动,她信他认为他是去找人的,别个不信的,岂不是也能说他是去通风报信的呢?
如此若是赵经亘最后抓不回来,姜尧便是有口也难说得清了。
她心中着急,但面上却不能显出来,如今唯有出去找到姜尧,再把赵经亘也捉回来。
在此之前,她还需要有人在营中替姜尧遮掩,孟迟如今不在,只能去找了江世珍和范一程。
两人刚刚从成骏雄营帐里出来,都揉着肩膀锤着胳膊,范一程见着姜绾还么回去,很是吃惊,江世珍则偷偷扫了一眼营帐里,见木箱子和床榻都未动,眼底浮现一抹心疼。
姜绾拉着他俩就把姜尧的事说了,请他俩帮忙遮掩一二。
范一程二话不说拍着胸脯就应了,“师姐你放心,一会儿我就去说姜兄弟替我们随你回溪台山取药去了。”
江世珍还多想了些,略有些担忧地问,“可你一个人到哪里去找他,不然我随你一起去,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姜绾拖他们给姜尧遮掩,已觉着让人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