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姜绾原本要去郴西营,但小玥突然病了一场,她便只好让孟迟把东西捎去,留下来照看小玥。
小玥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额头烫得惊人,阿阮在一旁急得团团转,“都怪我,昨儿晚上玥姑娘就说有些头发昏的,我以为就是傍晚跟着文元哥儿进山里着了风了,喂了姜汤就让她躺着了,谁知早上就热起来了。”
姜绾给小玥诊过脉,安抚阿阮道:“不打紧,的确是着了凉引起的,姜汤喝得很及时,待会儿吃过药睡会儿,日就好了的。”
她宽慰了阿阮,让她不必担心,且去准备些清淡的食物,阿阮出去了,姜绾喂了药后敲了敲小玥的脑门。
小姑娘被敲疼了,睁开眼睛扁了嘴拉长了声音道:“阿姐,我头疼,你还敲我——”
姜绾细心给她把被子掖好,“阿阮什么都不懂,都知道给你着了凉给你煮姜汤喝,你能看诊能开方的,还不知道给自己找药吃?夜里不吃,早上起来了也不吃,非等到躺着起不来了,让我来给你喂?”
小玥扁着的嘴巴抿了起来,从被子里伸出手拉住了姜绾的手,“可是阿姐我病了呀,阿姐你今日在山上陪我么?”
小玥说着,孟文元来了,手里拿了一个小罐子,低着头去到床边,扒开盖子从里边取了一颗饴糖出来,放进小玥嘴里,然后站在一旁也不敢看姜绾眼睛。
小玥嘴里含着饴糖,眼睛都甜得眯了起来,“谢谢文元哥哥,我的药不苦,你不要怕哦。”
孟文元来了,姜绾便站了起来,嘱咐小玥不可光顾着玩耍,说会儿话就好好躺着休息,自己便出屋去了。
小玥看姜绾关上门走了,立即从被子里爬出来,拉上孟文元的手,偷偷推开窗户一条窄缝,见着姜绾走远了些,才道:“文元哥哥,咱们快些!”
“不然阿姐一会儿可要回来啦,我要带着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你等等我装好了就帮我带出去,别漏了也别弄错了。”
孟文元站在窗前看着小玥忙碌,虽一句话也没说,但眼中却是温和极了。
小玥翻来覆去的把东西放进去又拿出来,好一会儿才整理好一个小包袱,交给孟文元。
“可别叫阿姐发现了,也别叫孟大哥和我大哥知道。我好不容易病了才能在家里躲着收拾的,不然得去草庐里坐着,就没空收拾,也不能守着阿姐几时出发了,阿姐她肯定想要偷偷地走,那样我可就要赶不上啦。”
小玥千叮咛万嘱咐,又从窗户偷看了没人在院子里,让孟文元赶紧把她的东西带出去,然后才躺会床上去。
孟文元抱着小玥给他的东西,又去阿阮哪里要了点吃的装在篮子里,提上去郴西营找孟迟。
孟迟刚好把姜绾捎给姜尧的东西给了李越,就收到一篮子吃的,且还是不爱搭理人的孟文元送来的,纳闷得很,“是绾绾让你送来的?”
孟文元点点头,跑开了,孟迟只以为是姜绾要这孩子多与外头的人接触,好治他这不张口说话的毛病,见着他在营里跑找了个人跟着也就没理他,再加上他跟李长安还有事商议,更顾不上管他,只嘱咐了让早点回去就进了营帐里。
孟文元在郴西营也不干什么,找了个地方蹲着就出神了,跟着他的人见他如此,又是个半大的孩子,也就在一旁找了事做,毕竟营里过几日就要出发往西北去,事情多得干不完。
孟文元等着无人注意他了,才起身往前面的一辆装着药箱的马车走去,他把小玥那个不起眼的小包裹随便车上一塞,回原地继续蹲着发呆,过会儿就出营回家去了。
过了两日,李长安整肃队伍,以押送粮草的名义,率先启程。
浩浩荡荡的人马护送着满当当的粮食和干草、以及药材,天不亮就走了,大队人马愣是静悄悄的就离开,连杨翰宁和张俭都是天亮了才收到消息,他们在城中筹备的粮草也只能留给几日后出发的成骏雄再一起带走。
二人没见着成骏雄,只在校场外远远看了看,见着还有兵丁在操练,也就先行回城去了。
营中的队伍也提前做了调整,跟着押送粮草的都是精锐,没上过战场的新兵和一些老兵则安排留在后面,跟着成将军八日后再出发,至于朝廷拨的人马,则跟着各自的将领自行出发,到了邵州再行汇合,如此也给他隐下成骏雄的行踪提供了便利。
孟迟是要随着李长安一起走的,走前特地回了一趟西石村,把哪里的田产地契全都装在箱笼里带回了溪台山,交给姜绾,非说是怕此行有危险,要托放在她这里。
姜绾奇道:“我也要去西北啊,若是你此行有危险,我也大差不差,到时溪台山都不一定顾得上,哪里还能替你保管这个。”
“所以,你可千万不要胡来,保重自身为要。若是前方战事稳定,李长安那儿不需要我了,我回尽快回头找你的。”
孟迟千叮万嘱,还是非要把田契地契都留在她屋里,就为了要她记得一路上不要意气用事,惹得姜绾哭笑不得。
最后全都答应了下来,送他出门。
孟迟随李长安走后,阿阮和陈秀兰便着紧给姜绾准备路上要带的衣物,照着最长的大半年算,就要跨过冬日了,春夏秋冬的衣裳全都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