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把手搁在姜绾面前,半抬眼皮打量她,“至于安王追究起来,我自是不惧,你就独自承受他的怒火。”
姜绾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动也不带动一下,若他不是这样颐指气使,她给他裹一裹手也没什么问题,但用安王来胁迫人,她觉着非常可笑。
“安王追究?那我还真帮了安王一个大忙,正好有机会同殿下您再当众论个对错。安王殿下谢我还来不及,有什么怒火要我承受。”
永王目光冷了下来,这个女人说的没错,安王得了这个机会,只会又抓住他不放,如同方才一样,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面,却顶着一副受他迫害的面孔,简直可恶至极。
“哼!”
永王怒意爬上眉头,坐得离她最近的女子偎了过去,“殿下……您别生气了,让妾身替你包扎。”
女子低眉顺眼,白玉一样的面容我见犹怜,但气头上的永王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用力将人推开了。
砰地一声,女子被推开撞在马车壁上,咬着嘴唇愣是没让一声呻吟溢出唇畔,她扶正头上的簪子,坐正了身,却还是低声下气地把永王的手捧了起来。
“奴婢给您包扎,奴婢手轻,她那样重的手一会儿伤着您。”
这次永王没有再挣脱,让女子取了白色的布条把他的手裹上了,裹好了一只又裹另一只,但只是象征性地裹住了掌心。
姜绾瞥了一眼,“不够。”
“裹至半指处,才有严重擦伤的样子。否则如何跟安王被马鞭抽出血痕的胳膊相提并论?”
永王身旁的女子忙又取了布条来,继续给永王缠上,直裹到看起来臃肿得不行,姜绾说停了才停下。
永王试着握了握拳,发现办不到,瞪着姜绾,“你故意的吧?”
“非说本王双掌受伤,你跟安王什么关系——”永王没办法双手握拳,也没法收起手指指着姜绾,五根手指齐刷刷向着她的方向,傻得自己都看不过去,又收了回去。
对于双掌受伤这件事,姜绾不置可否,她的确存了私心,但要说她跟安王什么关系,就着实可笑了些,“殿下是双掌受伤的人,还请时常记得自己的手掌很疼,不要胡乱使用。”
“尤其不要随便推人。”
“至于我为何会来殿下的马车里,就请殿下问问那个白玉香炉。”
她故意提到那个白玉香炉,想知道东西是谁送出来的,或者说,永王本人知不知道白玉香炉的事。
姜绾提到白玉香炉之后,永王把手收了回去,哼了一声,撇开头去看马车窗外,“什么香炉什么玉的,本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嘴上如此说,眼皮子却不自然地闪了几下,半晌又道:“一车子脂粉味,你们扑这么厚的粉,要闷死本王么!”
“来人,本王要骑马!”
永王话刚说完,见着姜绾上了永王马车的孟迟正好赶了回来,把永王的马给了其他兵士,正也要上马车,被永王逮了个正着。
“就是你了,你带本王骑马。”
孟迟指了指自己,有些难以置信,“殿下说的是——”
“你,本王要骑马,你去把本王的马牵过来。”永王伸出被裹得很圆很厚的手,五只手指齐齐指向孟迟。
孟迟奋力压下嘴角,低头瞥了姜绾一眼,放下帘子出去牵马了,再慢一点他怕是都要压不住笑出声。
他摇着头去找人给永王牵马,想起永王的手掌终是忍不住耸动肩头,笑得颤了起来。
“鬼主意真多。”
马车里永王也等着孟迟,他记得方才马被惊着了就是孟迟驯服的,他眼下手不能合起来,控马定是大打折扣,如何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自然是要找一个稳妥且有几分本事的人给他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