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听着于莹华的劝解,并没有缓和多少,反而眉心皱得更紧了。
他沉吟片刻后,看向方锦青,“你确定东西都给出去了吗。”
方锦青笃定道:“殿下交代的事我都照着半了,白玉香炉给了公冶公子,之后妾身在那位老军医的怀中瞧见露出来的一缕穗子,的确是白玉香炉上坠着的。”
“方才姜大夫在马车里,妾身也把白玉镯子给了出去,看着她收进药箱里去了。”
永王听罢,不发一言,秦舒月和于莹华平日更要好一些,因此对帮于莹华仔细上了药的姜绾也多了几分好感,见永王面色发沉,其他二人也不敢再多说话,便仗着自己在永王身边最久资历最深,宽解他道:“殿下不必心急,妾身瞧着外头的姜大夫和孟公子多半就是他们拿到白玉香炉后,派来帮殿下的。”
“一个医术了得,一个身手不错,有他们二人相助,殿下这一路可安心了。”
另外两位也跟着一道宽慰永王,永王却依旧不能安下心来。
“不成,成骏雄见过了白玉香炉,却迟迟不肯来见本王,本王便不能真的放下心来。”
“岂知他不是派了这两个在营中无甚紧要的人来搪塞本王,他不想牵涉在本王和安王之间,但这次也由不得他了,父皇既然让我二人一同来此,迟早他要做出自己的选择……”
山风渐起,扬起一路尘沙,永王的马车很大,车壁更是里外用了两层,内侧是金丝浮现的金丝楠木,外边包着厚实坚硬的枣木,说话的声音不容易传出去,他微侧着身掀开一点马车帘子,能看到骑马在前面引路的姜绾和孟迟。
这二人如今有什么厉害本事他看不出来,但嘴皮子上的功夫是一个比一个能噎人,也不知成骏雄让他俩过来,到底有何目的。
姜绾和孟迟在前面顶着风引路,照着舆图上标的路径,加速赶往凉竹山。
迎面来的风刮过脸颊,已经有些生涩的磨砺感,孟迟取了自己的披风给姜绾披上,在听说了永王的人又把白玉镯子不动声色地给了姜绾,忍不住道:“绾绾,你可想过将军为何让你我来护永王周全?”
姜绾也想过这个问题,表面上看是因为故人相脱,且确实不能让皇子在路上出了事,但细想之下,她也不是丝毫没有觉出旁的。
“你想说成将军暂时没有站安王或是站永王的打算?”
“是。将军有意避开了在两位殿下之间做选择,你和我在永王这儿,宿老带着一个兵士也在安王那儿。”
孟迟说罢,略停了停,“至于公冶安,他原是跟着安王来的,没有安王的命令,他也不能擅自离开安王身边回京去,倒是被裹挟着一道往西北去了。”
姜绾猜不透安王的目的,但深以为只要看好了永王这边,迟早安王会亲自找过来,她只需要做好准备等着便是。
她一路疾驰,风越来越大,不时开始有豆大的雨滴落了下来,照着孟迟指示的方向,再转一个弯路,过一道木桥,就是凉竹山的入口。
姜绾目测木桥的宽度足够马车驶过,便没有停下,谁知永王的马车经过木桥的时候,突然砰地一声,侧身翻到跌落,从桥面直落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