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直接当着安王的面,提出要独自用一个营帐,丝毫也不顾忌安王的面色已经变得不太好看。
“皇兄这是何意?”安王一直维持着的温文有礼僵在了脸上。
“何意都没有,本王不惯男子近身照顾,换个营帐,让莹华她们来侍奉。”
永王眼含讥诮,随意丢了个借口出来,也不管安王脸色如何,起身直接往外走,竟是不愿再待下去。
外头还在下着瓢泼大雨,永王出去之后,成骏雄终是看着安王,面露难色,“如此少不得要委屈殿下。”
安王微低下眉,端起一杯暖茶,抿了一口道:“将军不必烦恼,营帐本王让与皇兄,还请将军替我在普通将士的营帐中寻个位置落脚,无需对我特殊照顾,父皇既然让我来营中历练,将军当我是寻常将士即可。”
安王一再要求,成骏雄顺水推舟,最后安王与众将士同宿一个营帐,原本二位殿下的营帐则就给永王一人使用。
成骏雄着王翦去安排。
王翦领命,躬身请安王,“殿下随末将来。”
“有劳王副将。”安王跟着王翦出了营帐,叫住在前面领路的王翦。
“上次我便说过,王副将不必如此拘礼,日后我们也算在一个营中的同袍了,都是随着成将军征战的兄弟,王翦你不必将我当做皇子看待。”
安王有意抬举,要王翦以后免对自己行大礼,王翦看也不看将军营帐,依旧谨守礼仪,躬身抱拳道:“殿下抬举,末将不敢。”
安王也不催促,对着王翦温和地笑笑,“日后你便知了,我乃真心实意。”
安王不再提这事,王翦也依成骏雄的令把他领去营帐中安顿。
两人走后,营帐里就只剩下姜绾和孟迟还等着成骏雄发话。
此时,成骏雄才再次朝他二人看过来,又一次确认,“当时当真什么也没看到?”
孟迟遗憾地点头,“方才所言并无隐瞒将军。”
“不过,正因为如此巧合的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此次永王的马车出事,并不能只看安王。”
姜绾也同意孟迟的看法,营中除了他们自己人,就是永王和安王的人,若说谁把永王的马车动了手脚,只能说两人都有嫌疑。
她把永王的人人给她的白玉镯子拿出来递给了成骏雄。
“虽不知这位永王殿下想要做什么,但他绝非今日表现的那般鲁莽而专横。”
否则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私下把东西传递出来,他传递白玉香炉和镯子的时候,可要谨慎小心得多。
这让姜绾不得不怀疑他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模样是装的。
但这个猜想,尚有一个令她在意的地方,究竟因为什么事让一个皇长子不惜抛掉自己的名声,也要如此表现,若此事与安王有关,日后或许能为她所用。
成骏雄接过姜绾递过来的镯子,不用细看,仅仅是摸了摸内壁,就心下了然,“你说得不错。”
“若是永王做的,他要把事情闹大,先是跟安王起争执,又是把马车跌落下河,多半是为着让我单独见他……”
成骏雄叹了口气,“但我已年过半百,此次西北平乱之后,有意回乡安度晚年,永王想求的事,我无法应下。”
“若是安王么……若是安王,你们在永王身边要多加小心,他既是三皇子败落的得利者,知道无用就不会轻易再用下毒的手段,故而会在旁的地方做文章,你们要当心些。”
姜绾和孟迟点点头,同声道:“成将军放心。”
“将军放心。”
“好了,这东西我收着,你们入水救人又淋了雨,都回去歇歇,宏毅熬煮了些驱寒的汤药,一会儿你们也去喝上两碗。明日雨小些了就拔营出发。”
“等长安收到送出去的信,该是好些天之后了,我们不能耽误太多日程。”
成骏雄将玉镯收起,嘱咐他俩后又记挂起李长安,去了案前要写信送出去,姜绾便跟孟迟一道出去了。
到了外面却见陈锦青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