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言辞恳切,对着姜绾又是盈盈一拜,“昨日你救我于命悬一线,我的两个孩儿也得你庇佑安然出世,姜姑娘,我自知你的恩情还未报,但今日之事事关我督军府清誉,逼不得已还是得再求你一次,万望出手相助。”
“王夫人切莫行如此大礼,你希望我如何助你,还请把话先说明白。”
姜绾忙上前扶王夫人起来,她不知她所求何事,不会贸然应下,但这一扶就觉出了问题来。
“夫人你……”
她扶着王夫人,觉出她脚步虚浮,立即扣住了她的手腕替她把脉,几个瞬息的事,姜绾的眉头越皱越紧,“你需要即刻躺到床上好生休息,不可再如此任意妄为,否则——”
“姜姑娘,我所求之事正是这个。”王夫人打断姜绾,安王还在这里,她身子上的不适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只好走近些悄声告诉了姜绾,她生产之后因没有遵照她的嘱咐好好躺着休息,如今血流未尽,整个人已是强撑着才能到这里来。
“我还有事要亲自处理,请姜姑娘出一张方子,让我挺过这几日,待粮草备妥之后,定遵你的嘱咐,躺着不动弹。”
王氏今夜两次见着安王对待姜绾的特殊,很快就敏锐地发现,她身子的事只有托给姜绾,才有可能让安王网开一面宽容更多时间,否则她就是此刻血崩于此,恐怕安王盛怒之下,也不会一下眉头,是以此时险些要跪下来求她。
姜绾听说只是求一药方,这对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况且她并不讨厌王夫人,相反对她的坚韧和果决很是佩服,自然不会吝啬一张方子,即就答允了。
“方子的事我可以帮你,不过也需事先与你言明,你如今身体亏空得厉害,又不肯好好将养反而还要用药吊着继续耗下去,虽然能做到,但此后恐怕要用上四五年才能重新把身子养好,若是你还想要孩子,一两年内怕是不行。”
“无妨,我可以接受。”王夫人听她这话是松口答应了,提着的一口气骤然松懈下来,腿脚一软差点儿跪坐在地,桃缨抢上来扶着才堪堪靠着桃缨站稳,“还请姜姑娘开方。”
安王在一旁听姜绾给王夫人诊脉后的结论,本有些不耐烦,但见姜绾答应给王夫人开方,面色又和缓了些,“既然王夫人身子羸弱,本王再宽宥你些时日,两日后先把一部分粮草运送出去,至于剩下的缺口,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限五日内悉数补齐,否则本王必会将此事派人告知父皇,治督军府监守自盗之罪。”
王夫人一听又多了几日宽限,便知自己堵对了,跪谢安王之后,更是打算连处理粮草的事也要叫上姜绾一起,有她看着便如同安王看着,某种程度上可以证明督军府在此事上的确是被蒙在了鼓里,而非监守自盗。
姜绾对王夫人的心思一无所知,她想的是如何避开安王,跟着王夫人一起去看看粮草究竟去了何处,若是有人贪了去,不管是谁,定要他加倍吐出来,以保前线粮草供应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