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公?你确定没有看错?”
安王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个时候,陈怀忠那个老狗来此作何。
“属下绝不会看错,确是陈公公乔装商贾带人来了永平城,属下怕打草惊蛇,只是留了人手跟上他们,便先行来督军府寻殿下了。”
“好。”安王沉吟片刻,“盯紧他,如若有新的消息,第一时间送来给本王。”
“是——属下遵命。”
“起来吧,随我回去,舅舅可有信捎来,一并拿给我看。”
“是。”那人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心问道:“殿下,属下有一事不解,为何您会绕过王逸的妹妹王夫人。”
安王背手走在前面,闻言笑了,“本王自有考量。”
“罪责已由王逸父子承担,折子递回京中对父皇已有交代,至于督军府么……这番顺水推舟给了齐金易的夫人这个机会,他日本王有用得上他的地方,想必他也不会推拒。”
除此之外此,姜绾此番主动开口给齐金易夫妇作保,他也能卖她个人情,这女人油盐不进难攻得很,这不失为一个契机缓和缓和她对他高得离谱的防备。
至于后面这个缘由,他是不会告诉旁人的。
王逸父子被安王拿下的消息很快传回了西南角王婉柔的园子,本来王夫人命人严加看守,不许人私下传送东西和消息,但王婉柔的丫鬟跟一名家丁私下有往来,凭着这份情谊换了消息回来,让黄氏和王婉柔都坐立不安。
黄氏慌乱了半天,丈夫和儿子都被安王擒了,她实在没有旁的法子,最后把王婉柔揪了起来,“你!你现在就梳洗打扮,你去东园,求安王,你求他放过你的父兄,告诉他你愿意为他做任何事,用任何你所有的珍贵的东西做交换!你去哭,去求,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把你先前耽误的功夫立即给我补上,今天晚上你就去!”
她疯了一样地推搡着王婉柔,命她现在就去沐浴更衣,一面从自己身上除下金钗和玉镯等金银首饰,拢在手帕里让丫鬟拿去贿赂传消息给她们的家丁,务必要把王婉柔送出去。
王婉柔颤颤巍巍地去了隔壁屋里沐浴,王夫人命人看着她的园子,不让人出入,但并不限制她在园子里走动,她把自己泡在水里,一夜之间家里突遭大变,她难以抑制地呆愣出神,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王婉柔发呆这这一阵功夫,隔着浴桶的屏风外,一扇窗户偷偷被人推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悄悄的翻了进来,在她的衣裳上猛地一顿投撒,确保每一处都有粉末落上,才原路翻了出去,拉着另外两个身影狂奔至后院的狗洞前,爬了出去。
王婉柔出神发呆了一阵,总算从父兄皆出事后的慌神中找回了自己,她坚定地快速清洗干净自己,细软的白布擦干净每一寸柔腻的肌肤,换上精心准备的软罗轻纱,悉心打扮一番,她看着镜中盛装的自己,突然就放下了手中的口脂。
她只有这一次机会。
思量再三,王婉柔用帕子擦去了脸上的脂粉和胭脂,素着一张脸对着镜子看了又看,最后去了发簪和耳饰,就这么清灵灵的,看着对味了些,她又把堆起的云髻散了,改成束高的发髻,才终是满意了。
随后就安坐着等着丫鬟来接她,不多时,王婉柔悄悄地从后门出了园子,坐着小轿匆匆赶往督军府东边的园子——安王暂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