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定定看着孟迟的胳膊处,他藏起来的手她已经看见了。
且从他紧缩的眉心就瞧出上面的事有些棘手。
不等孟迟来接她,姜绾让人围住马车,不许任何人靠近,包括高斗,随后就大步进了驿站。
到了上二楼的台阶处,正逢孟迟下来接她,她上前就将他的胳膊扯到面前来。
“不是我的血,我没受伤。”
孟迟轻声道,怕手上沾的血弄脏她的手,让她看了一眼安心,又收回去了。
“出了什么事?”
姜绾确定孟迟手上的确不是他自己的,他身上没有任何一处受了伤,才定下心来,问及楼上发生何事。
孟迟引她上楼,快速道:“两个伤者,一严重一轻伤,但轻伤那个这儿不太好了……”
他指了指头,略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轻伤的是洪源,重伤的是季开周,待会儿还是先看看季开周吧。”
姜绾便知他为何停顿,轻伤的人于揪出混进永定城的肃国人而言更为重要,特别是齐金易还打算靠着洪源的记忆把那几个肃国人的样子画出来。
“季开周伤势如何。”姜绾询问以便快速做出判断,先救治哪一个。
“他——或许撑不过去了,胸口中了一刀。”
孟迟说罢看向姜绾,“先看看他,尽人事听天命,若是救不回来——齐督军也会妥善处理他的后事。”
胸口中刀?姜绾很疑惑,这么多人都在驿站,虽没有在楼上守着,但也不该任何动静都没听到,就突然一个重伤一个脑子出了问题。
其中一个还是与肃国人有关联的人,不得不叫人多想。
看出她的想法,孟迟道:“事发突然,齐督军已命人搜寻有无人闯进来的痕迹,现下还未有定论,这些事交给他,救人的事得拜托你了。”
“我与你一起,如有需要我做的,你只管说。”
“好。”
姜绾随孟迟上到二楼,一路仅仅在客房门口有几滴血滴落,其他地方都很干净,但进到屋里,就见着地上一大滩血,血泊中间,季开周由两个士兵守着,更多的士兵则守在里间的卧榻旁,洪源就坐在上面,目光呆滞周身是血,但那些血显然都不是他的。
除此之外,还有士兵押着三个生人,便是事发时投宿在驿站的普通百姓。
齐金易就蹲在季开周面前,见着姜绾来了,便想起身给她让出位置。
季开周出的气比进的气还多,努力睁开双眼,颤巍巍伸出手拉着齐金易,“大……人,人、人我给您……看、看住了……他、他没事……”
姜绾扫了一眼里屋目光呆滞的洪源,虽人没有如季开周这般被捅了个窟窿,但也没好多少,初略看着是受到惊吓过度,人傻了。
“老人家,先叫大夫看看,你不要说话了。”齐金易见着季开周每说一个字,前胸的伤口就向外涌出血来,忙退开让出位置给姜绾。
“姜姑娘,先给他看看吧,若有法子救,一应药材都由我承担。”
齐金易说完抬眼看了里间的洪源一眼,那个也十分令人头疼,“晚些还需请你看看里头那个。”
姜绾嗯了一声,蹲下身给季开周看了眼伤口,扎得透透的,若换了旁人,早见阎王去了,这季开周……
还能说话,还能淌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