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看着高斗,他替安王办事,关于王婉柔,不会不知其人。
此前因为西北的战事,她无暇去管王婉柔诓骗小玥儿之事,这还有几日便要到永平城了,这些事也该找她算一算了。
她记得陈邵君当时送来的消息是王婉柔人在永平城府衙牢内,这许久过去,不知眼下如何了。
高斗一听姜绾问这个,面露难色,正想找个什么借口搪塞过去,被姜绾看出端倪,“高大人,很为难?”
高斗看着姜绾面前搁在盘子里的解药,紧张起来,“不、不难。”
“我只是想知道,她人如今在哪里,若是高大人不知道,就请回去好好问问清楚再来。”姜绾把装着宿老补药丸子的盘子挪了个位置,高斗立即上前按住了盘子边缘,“不用,不用如此麻烦,姜姑娘想知道,就算是去问殿下,殿下也不会瞒着姑娘你的。”
“王姑娘人在永平城府衙的大牢内,只是……”
“只是什么?”
高斗犹豫再三,最终眼睛离不开那粒药丸,且开始觉得身上处处都不对经,隐约有些发痒起来,他抓了抓脖子,急忙道:“只是王姑娘毕竟是安王的人,府衙没有如何为难,只是关押着等安王殿下回去处置。”
姜绾看见高斗眼中越来越不安,还开始挠脖子抓胳膊的,但她其实并未给高斗下毒,他这些动作都是心理暗示?姜绾越看越是奇怪,伸手扣住了高斗的手腕,高斗趁她不备,直接伸手捞起药丸就吞了下去,但呼吸却开始越发急促起来。
“姜、姜姑娘,我怎么……感觉……感、觉……胸口有些、有些发闷……”
高斗眼中越来越恐慌,他看向姜绾,“解……解药,解药有问题……为什么……”
姜绾横他一眼,“闭嘴,不想死的话。”
高斗慌张地闭上了嘴巴。
姜绾收手,高斗体内的确有毒药正在发作,她取了一根银针扎破了他的手指,挤出数滴血珠子,用干净的帕子沾了,起身去到里间,避开高斗送进空间中化验,很快血液中的毒药被分析了出来,姜绾对症抓了药,配出解药扔给了高斗,帕子也顺手丢进了火盆子里烧了。
高斗接住药丸张口就吞,症状渐渐有了缓解,他坐在凳子上心有余悸,“姜姑娘,你问的事我也说了呀,为何还要给我下毒?”
姜绾白了他一眼,“你今日总共去了几个地方,在别处招惹的人别拿来跟我比较。”
“我从不用这种下三滥的毒。”
高斗身上的毒除了会让人身上发痒,置之不理还会失去理智欲壑难填,若是不得解药,丧失心智做出什么丑事都有可能。
高斗这才惊觉毒不是姜绾给他下的,方才她还顺手救了他一回,听姜绾说起这毒要是再发作下去,除了身上发痒,还会不辨人畜甚至器物,遇着什么就会逮着什么行那档子事,拦都拦不住的,高斗冷汗直流。
若不是今晚上要来找姜绾那解药,此时他该在安王跟前候着,若是当着安王的面发作起来,屋里又没有别的人……高斗不敢再往下想了,他脖子上可就只有一个脑袋!
他腰和脚全都软得坐不住,跪在地上,“姜姑娘、姜大夫,今日高某的命是您救的!您的大恩大德……”
姜绾不想听他这些虚空假大的话,方才出手给了解药也是不想看他丑态污了眼,阻了道:“少啰嗦,我要知道王婉柔在永平城的哪一座牢,回去画一副地图给我,三日后送来。”
“至于你惹了谁,自己料理干净,不准牵扯到我这里。”
姜绾不用问也知道给高斗下毒的是谁,这一行人里除了使团里的姬伯思,还有谁有这种随意给人下毒的喜好。
她起身催高斗出去,高斗不敢逆她的意思,退到门外一拍脑门,今日他得罪了谁,可不就是使团里的人!
高斗急急往安王屋里去,要往死里上报。
姬家的人折磨他他没办法,但要通过他最终折辱大周,那就不一样了!今夜新仇此前旧恨,这就要连本带利地讨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