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斗说完,姜绾琢磨过味来。
眼下这就有一个知情的,她费力从王婉柔身上打探做什么。
姜绾扣住高斗的胳膊,“跟我走。”
“嗯,嗯?”
高斗看着自己被牢牢锁住的手,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姜绾拽上,离开了春风酒楼的后院。
“姜姑娘,你这是……这是要带我去哪儿?这、这叫殿下知道了恐怕不妥,我、我得去给殿下禀报过后,才能——”
“闭嘴。”
姜绾横扫一眼高斗,转骨头就在侧门处看到了方锦青、陈公公和他们的马车。
她走过去与方锦青打了个招呼,说了句需要借用她的马车,待方锦青点头就把高斗直接甩上了马车,在陈公公的惊讶声中,威胁高斗道:“随我去个地方,若是事情办得好,就全须全尾地放你回去。”
她分明没说办不好怎样,高斗却还是慌了起来,“姜姑娘想要高某办什么事,高某义不容辞,可总该经过殿下同意——”
高斗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姜绾这明摆了是不打算经过安王同意,不经过安王同意的事对他能是什么好事?
高斗怕了,哪里敢在这永王的马车上再待下去,卯足了劲要冲下来,被姜绾的三棱刺抵在喉间迫了回去。
“高大人,我不喜欢同样的话重复说两遍。”
“你放心,不会叫你白干,今次之后替你清了身上的毒。”
高斗伸到马车外的脚停了下来,咽了口唾沫,“若是殿下知道了,有毒没毒我也死了。”
姜绾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你可以不叫他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高斗的脚慢慢地收回了马车里,他跟着安王本是奔着钱财和前程去的,但若是命没了,钱财和前程也就享不着了,这种命时时刻刻攥在别人手中的感觉,换做谁都想要摆脱的。
况且他私下早攒了不少银子和银票,身上带着毒总怕没命花上几年,哪里惹了姜绾不高兴就要去见阎王,若姜绾承诺不会叫安王知道,这重得自由身的机会他舍不得错过了。
高斗安静了。
姜绾垂下马车帘子,她需要把高斗带出去又不惊动外头安王的守卫,永王的马车是最方便省事不过。
“陈公公,回督军府吧。”
陈公公却有些害怕,“姜姑娘,这、这不大好吧,此人、此人不是安……”
“公公,无妨,赶马车吧,若殿下责问,就说是我同意的。”方锦青看出姜绾需要立即着带这人离开,主动开口担下了,陈公公虽不情愿,也不得不挥起马鞭。
“娘娘误会了,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陈公公对方锦青倒是没有怠慢,方锦青也替他与姜绾解释道:“陈公公他待府里的姐妹都心善,连我这般的小奉仪也开口称主称娘娘,他只是有些怕给殿下惹了麻烦,姜姑娘莫怪罪。”
姜绾看着方锦青道:“你不怕?”
“我信得过姜姑娘你,方才把衣裳送去给殿下,殿下都与我说了,往后只要是姜姑娘、孟公子和成将军说的话,我都信,要做的事,我都帮。”
方锦青提到永王,不由得想起在厢房给永王更衣时二人久别重逢的片刻温情,面颊渐渐泛起红润,借着夜色掩去大半,她才能安然坐在姜绾对面。
她也是真的认为,帮姜绾就是帮永王。
姜绾则根本没留意方锦青脸上红得发烫,关注的反而是永王得成骏雄相助的事竟没瞒着方锦青,“永王倒是很信任你。”
她随口说了句,方锦青羞着点了头,“嗯。”
她是已故皇后娘娘指到永王身边的,本是伺候的婢子,但殿下抬爱封了她做奉仪。她与其他人不同,她是要替皇后娘娘一直守着殿下的。
她身份本低微,本不求得什么宠爱,在府中做一个最低等的奉仪也心甘情愿,但这次随永王上西北,两人之间多了许多情分,是她从前不敢肖想的。
马车迅速驶离春风酒楼,往督军府方向去,姬伯思陪着离开宴席出来更衣的夏侯时钰站在暗处,看着姜绾把安王身边的高斗带离,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小王爷,可要将此事透给大周的安王?”
“那女人如此戏弄于人,此时若是大周的安王知道了,必会叫她吃个教训涨涨记性!”
夏侯时钰沉默半晌,才道:“不。你去告诉皇兄,就说本王不胜酒力,先回驿站休息了,席面上的事他多费心。”
“出去后,再备一顶轿子,我们去督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