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将军说话,齐金易到底是听进去了几分,坐在椅子里不提要封锁陈家了,但脸色依旧难看得很。
原本打算一早就去陈家,如今也耽搁了下来,直到日头渐高,桃缨和侯叔才和齐金易的几个亲兵,压着十几个人回来复命。
人在院子里跪成了一排,俱被绑了手脚,侯叔还命人抬上来七八口大箱子,一一放置在院子当中,等着齐金易和王夫人来验看。
桃缨要遣了院中的下人,王夫人不许,让她把人都召集到外头来。
她早已气得手发抖,扶着桃缨的手一同来到院子里,横眼扫了跪在地上的人,让桃缨去取了她的长鞭来,要亲自抽打立威。
“我自嫁入督军府,这长鞭就再也未近过手,当年我可也曾随督军一同上阵杀过敌!你们这是当真以为督军才结束永定城的战事回来,诸多繁琐军务顾不得督军府,督军府里便无人了么!”
王夫人厉声喝问,院子外黑压压地站了一大片督军府的下人,她一一扫过,“我平日待府中人不甚严厉,想着大家都宽松些,日子过得去就成,但你们莫不是以为这偌大的督军府我是管不得了?”
“这些个人混进府中来,就在你们身边,你们每日什么时辰做什么事都有定数,多了人少了人不知道?拿了好处给他们行方便的,若不自己站出来,待我从这些人口中问出来,可就决不轻饶了!”
王夫人早想到督军府中出了问题,若无内应混进人来没人发现怎么可能,还是姜绾揪出来的,这如何能让她不恼恨。
齐金易留了大半亲兵给王夫人清理府中下人,其余的人把东西抬进偏厅,因着不知陈家作什么手脚,就没在院子里直接打开。
王夫人管教下人,要找出把外人带进督军府的人,督军府内宅中事,旁人不便在场,姜绾和孟迟随着进了偏厅,齐金易请永王上座,给成将军让了座,亲自去了刀来,劈开了木箱子上的锁。
一排箱子齐齐被打开,看着里面的东西,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每只箱子里都装满了金子。
这么多的金子明晃晃地照得人眼花,齐金易冷笑连连,“陈家这是下了血本了。”
姜绾也有些没想到,招呼她的都是刀剑,其他人奉上的却是金子。
成骏雄看着一屋子的金灿灿,也属实没料到,本以为陈家备着的是杀招,没想到是软刀子,这些东西若是真悄无声息地进了督军府而他们又未察觉,之后不知惹来多少麻烦。
“他们倒是算得清这笔账,小绾身无一官半职,便要取她性命,殿下和你我轻易不能动得,就用这些拉拢要请我们上船,做一条船上的人,哼,就是不知安王对此可都知情?”
陈家这般拉拢的手法,又不仅仅是拉拢,还有些威胁的意味在,东西送进了府若是没被截下待上个几日,不论收与不收都成了陈家手中的把柄。
姜绾知道陈家的秘密,便等同于成将军、永王和齐督军都知道了,陈家动不得他们,便朝要杀她灭口,再把齐督军等人拉拢成为自己人,这般打算的确胆大。
姜绾不由得想起陈映真所说,如今陈家正在权利让渡,他们的父亲正慢慢把许多陈家的事交给陈之遇去操持,那么这些事,也都是他的安排?
姜绾对这个被安王挑上,仅有一二面之缘的陈家三公子,渐渐收了轻视之意,对方并不是仅靠父辈荫蔽过着闲散日子的公子哥,他那日宴会上和书房里彬彬有礼的温润外皮之下,是狠厉和心机。
这样的人,若大意轻视了他,冷不防便会受起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