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邵君说到陈之遇时,正好桃缨把伶灀从偏厅扶了出来,桃缨顾不得脖子酸痛腿脚发软,听着有人说到她家公子,立即出言阻止道:“这位公子,闲谈莫论人非。公子看着也是知书达理之人,难道不知此非君子所为么。”
伶灀人尚还有些虚弱,但维护陈之遇的时候还是鼓足了气力,甚至想脱开桃缨扶着她的手。
“这位姑娘,在下只是一个做买卖的,不是什么君子,且你家公子既然敢做下又有什么事是容不得旁人议论的?”
“莫非你知道他所行之事都是说不得的事?”
陈邵君对伶灀的话非但不以为意,反而拿话将她堵了。
伶灀又气又羞,万没想到这样一个面貌清秀举止优雅的公子,竟然说起话来这般咄咄逼人,她气红了脸别开头去,不愿再理会陈邵君,目光一时与姜绾相交,想起她在陈家所为,自己就是被她劈晕了掳到这里来的,不觉露出紧张和害怕来。
姜绾也正朝伶灀看过去,先前在陈家密室里她把伶灀劈晕了带出来,是为了和她的父兄交换些讯息,并没指望从她身上知道些什么,此时看她对陈之遇的维护,哪怕知道也不会说出来,她不为难她一个被卖去做奴婢的姑娘,她想要效忠自己认的主子她拦不住,如今陈之遇的事从陈邵君处打听也同样有用。
只不过她可以不问陈之遇,却不能不问问夏侯时钰和夏侯砺仁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故而方才没有让王夫人把人放了。
此时人既然出来了,看状态除了还没从晕厥中完全恢复,但问话是没问题了。
她打算让王夫人安排一处安静些的屋子,好好问一问伶灀,作为交换的条件,她可以让她见一次陈之遇。
不过在此之前,她想知道陈邵君说的关于陈之遇的事,到底是什么事。
“王夫人,有劳替伶灀姑娘准备一间安静些的屋子,待我与陈公子说完事就来见她。”
王夫人也想知道陈邵君说的事,便把安置伶灀交给了桃缨。
伶灀一个弱女子,被带回了督军府自然没有旁的法子可想,只有听从命令,她既害怕又觉着不安,临出门前还忍不住埋怨地地扫了一眼姜绾,这个女子不知和小公子是什么关系,说是朋友为何会与陈家作对,说是敌人,又为什么会帮着小公子把姨娘带出去。
姜绾安排好伶灀的事,继续回过头请陈邵君细说陈之遇的事,齐金易和成骏雄也同样凝神静听,若是能从陈家的事中找到一些可牵制安王的事,于永王大有裨益。
陈邵君先前说到紧要处被打断,此时要继续接着往下说,本是说给姜绾听,现在见着督军府里两位大人也于此感兴趣,却拿起茶碗,拂了拂茶叶,缓缓道:“陈某只是个买卖人,说的都是些买卖上的事,不知什么朝廷之事,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各位宽恕则个。”
成骏雄挥手让他放心,“你只管说你的,我们听听就过,后头的任何事都与你家无关。”
孟迟也把泡好的茶送到姜绾手边,道:“陈公子不必有顾虑,说不定此以来先前你与邵州陈家谈不来的买卖,日后悉数都成了你囊肿之物呢?商贾之人做买卖,总要提前下点本钱的,是不是?”
陈邵君杯子举到嘴边,闻言略掀眼皮扫了一眼孟迟,他日夜兼程赶来邵州,的确存有这个心思,不过首要的还是助姜绾一臂之力,岂能叫他说得自己全然只是奔着利来的。
“孟公子说笑了,若是只图做买卖,这利虽好,总胜不过人的性命,陈某恐怕不会下这个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