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珍的肉汤还没送来,安王的人先回来了。
小头目侧耳听了一阵,回头看向姜绾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敬意,果然小心行事是对的。
他挥了挥手让下头的人让开一条道,请道:“范医士,殿下同意你走了。”
是直接同意了姜绾的要求,让人走了,甚至不是换个地方单独关着。
小头目微向前倾着身,特地给姜绾解释道:“殿下的意思,营中医士人手不足,范医士可以归队,姜姑娘恐还要等事情分明之后才可离开。”
“您受累再待一阵。”
当然,安王原话并没有这般客气,他稍稍加工之后才转述给了姜绾,甚至让人找了几只蜡烛来给姜绾。
主子的心思难猜,今日不客气,明日谁知道呢?
姜绾没有异议,眼神示意范一程走人。
范一程站着不动,“师兄说了——”
“他说的不算。”
姜绾直接把人推出去了,为了让范一程走的干脆,往他手里塞了一张纸。
范一程神色一凛,后脖颈的鸡皮疙瘩立了起来,手迅速把纸团握紧了收在袖中,这、这、这是有东西要他带出去啊!
难怪师姐一直坚持要他走,这里人多眼杂又都是安王的人,没法与他细说。
他先前怎么就想不到呢?
范一程头回做这种事,不敢耽搁,走前还不忘要给姜绾一颗定心丸,“师姐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
“快走吧。”
姜绾朝他挥手,范一程一咬牙,“师姐,你在马车里待着别出来,有事就喊我们!”
他捏紧手中的纸团,快步走了出去,离开百来步,才找了个黑暗的地方偷偷打开来看。
嗯?
空白的?
范一程不相信地翻来翻去地看。
真是空白的,白得连个指印都没有?
他回过头朝马车方向张望,但姜绾已经回了马车上,还让安王的人复又把马车锁上了,他回过神来,狠打了自己一拳,这怎么又没守住呢!
姜绾回到马车里,虽然只有她一个人了,但轻松随意了许多,空间里吃的喝的都有,要想休息得舒服,她甚至能把意识收回空间里去享受。
今晚把范一程送出去看来,安王的那个小头目待她还算客气,此刻她好好待在马车里什么也不做,他们也不太过为难,锁链依旧锁上,但只锁了马车的门,窗户没封上,人也都退开在十步外,不似先前紧挨着马车守着。
姜绾从车窗略看了眼外头,他们在十步开外来回巡视,看来只要没人来找她,她也不出去,便不会上前。
这般清净的确难得,她点了一只蜡烛,就着烛光从空间里取了纸笔和一些吃的出来。
一面捋着思绪,一面给陈邵君复信,她萌生了新想法,且有意与他接着合作,故而对他说的拿雪域紫芝和肃国人做买卖的事追问得更详细些,但对于自己的想法却没有如何透露,事情她虽然都想好了,在没探清他的想法前,还是忍住了没有贸然托出。
她想先看看陈邵君在雪域紫芝一事上的安排,打算选两样不太起眼的东西探探他对未知事物的反应。
挑来捡去,最后拿了一只便携军刀、一小块压缩饼干和信放在一起,这两样东西都重,鸽子是带不动的,又赶巧这里是驿站,她便等着江世珍再来送饭时,找机会让他带出去,从驿站走把东西和信捎给陈邵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