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骤然听到孟迟二叔的名字,也是愣了一瞬,再看尉文灵反应,多少明白了一点。
孟荣安这三个字,约莫在山居酒楼是不能提的。
孟迟刚刚才说罢,尉文灵已经起身与她作别,“小友,你暂时在山居酒楼住下,不要听那小子的在外头煮什么客栈。”
“我让人去客栈替你们拿东西,你要查的事我也会安排下去,有消息了立即就通知你。就这样吧,我还有些事要先去办,就不陪你喝酒了。”
说罢又问孟迟,“他人在何处?”
没道理这么个大活人来了涼京,她会不知道。
“在安王府中。”
“难怪了!哼,好得很,瞒着我呢这是!”
尉文灵就像她一身如火的装扮一般,火急火燎地提刀出去了。
留下方才引他们进来的人还在作陪。
姜绾悄声儿问孟迟,“你二叔与她可是有仇?”
如果真有仇,虽说孟荣安投奔了安王,这时候把他祭出来,到底有些不地道了。
孟迟示意她好好吃喝,不必管这个,末了见她实在好奇,筷子夹了菜还顿住不吃,楞想,好笑道:“倒不是有仇,是有情。”
话音落,尉文灵的下属被呛着,咳了起来,一副不敢听又想听的模样,孟迟瞥了对方一眼,抿了一口酒继续道:“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当年尉文灵是我外祖最得宠的小徒弟,上头有五位师兄,五个人都没把她看住,随我母亲回孟家住了半年,就和二叔从比试剑法到一人一壶酒坐在屋顶聊至天亮了。”
“后来母亲出事,外祖迁怒孟家,自是不会同意她和二叔来往,二叔也不可能背弃孟家随她离开,所以就这么荒着了。”
“后来的事,就是二叔心中拿不起也不放不下,不再管孟家俗务,寄情山水去了,尉文灵嘛,就接手了这山居酒楼,不再离开涼京。”
孟迟言简意赅,给姜绾说完了尉文灵和他二叔的纠葛,转头就问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尉文灵下属,“这位兄台,所以说,安王府的消息,你们山居酒楼竟查不到?”
当初山居酒楼在外祖手中的时候,可是天下事都查得的。
那人还在犹自感慨,孟迟又是有玉珏的人,阁主另眼相待的,没怎么防备随口就答,“倒也不是查不到,只不过皇城司的安公子和阁主有往来,阁主应他只要他在皇城司一日,山居酒楼就不收集皇家事罢了。”
说完才自觉说多了些,端起酒杯猛灌自己酒,就不该停下来听阁主的壁脚,最好灌醉自己明日起来都忘了,否则叫阁主知道了……
孟迟却没打算放过他,替姜绾打听起来,“哦?还有这等事,兄台如何称呼?方才所言也就是说,如果不是什么安公子,山居酒楼想查宫里的事也易如反掌了?怎么查的,来源可不可靠啊。”
他想着安王既已盯着姜绾这么久了,没道理宫中那位丁点也不知道,如果这次来涼京,能给姓陈的解了围,也能帮姜绾把潜在的威胁事先探明了,才算不虚此行。
那人汗如雨下,这些都是山居酒楼的私事,不该与旁人道的,此时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酒也顾不上喝了,起身道:“在下岑复,阁主吩咐姜姑娘的事全权交给在下,不好耽搁姜姑娘要事,在下这就命人去查,早一日查到,姑娘的事早一日有着落。告辞、告辞。”
说罢出去换了另两个人进来陪着他们吃饭以及安排饭后歇息的房间,逃也似的走了。
人走后,孟迟不再问什么,但却低声给姜绾说了句,“信不信,这安公子和尉文灵,也有些故事,你看她的人连提也不敢提。”
姜绾白了他一眼,别这么好奇别人的事,他们自己的事还没办呢!
——
姜绾和孟迟改在了山居酒楼落脚,关着的两个人也随之迁到了附近租的意一间空屋子里,第二日夜里,岑复回来了,让人去请姜绾和孟迟上乾金殿来。
这就是有消息探回来,姜绾立即赶去乾金阁。
到了地方,孟迟也到了,他这几日倒没闲着,姜绾留在山居酒楼等消息,他则每日出门寻机会想见那位安公子。
姜绾在乾金殿见着人的时候,孟迟正盯着手中的一张拜帖出神。
她走过去坐下,岑复见着她人到了就开始说探查到的消息,姜绾想要的那些人的行踪全都在列,从明日开始一连三日,每日都有,如何行事只看她。
“姜姑娘,阁主吩咐了,如您需要人手,与我说便是。”
姜绾再次婉言谢绝了山居酒楼出手相助做查消息以外的事,有些事她一个人反而方便做,大张旗鼓的引起官府注意反而不美。
岑复说罢正事,接着道:“姜姑娘,你们这次来涼京,可还有其他同伴?”
姜绾不知岑复因何有此意一问,岑复把今日山居酒楼收到的下定单子抽了一仗出来,递给她,“这儿有个委托,要查的事与您所说的一般无二。”
查同一个人或许是凑巧,但一连查的五个人都相同,就难说是巧合了,如果不是同伴,那就蹊跷了。
姜绾接过来快速扫了一眼,在末尾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徽记,是陈家商行的徽记。
陈邵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