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扔出的东西惊着了马,诱发了先前马身上的药粉,那马抬起前脚长嘶一声,随后却停步不前呼哧呼哧冒大气,任凭马车夫如何抽鞭驱策也不再向前一步。
马车夫害怕耽误主家的正事,急忙去查看马出了什么状况,根本没注意旁边来了一个素色衣裙的女子。
姜绾来到马车夫身后,手刀劈后脖颈,利落把马车夫放倒靠坐在马车上,再去打开马车的门。
马车里也提前撒了药粉,里面的赵云司业已昏迷不醒,她惊讶地发现刘家的也在,看来是赵云司是打算带上刘家的一同去赴宴。
二人同乘一辆马车,难怪她没有看到刘家的马车,这样很好,省去了另外抓人的麻烦。
很快孟迟也驾着马车来了,把赵刘二人背上找来的马车,趁着暮色全都送去了扣着赵钦山的院子,院子里空屋多,一人一间还有空余,因着药物的关系各自在各自的房里安稳地昏睡着。
确认人都关好了,锁上院门后,孟迟才和姜绾一起前往醉翁小筑。
醉翁小筑今夜有人包了全场,门口有侍卫把手,孟迟怀中的帖子拿出来递过去,侍卫接过看了之后,道了声:“请。”
随后却将姜绾拦在了外头,“这位姑娘如没有拜帖,不能进去。”
孟迟皱眉回头,把拦人的侍卫拽住,“你最好先去问问孟荣安,她用不用拜帖?”
“上头有令在先,无论何人都需拜帖才可入内。”
那侍卫低头拱手,请孟迟莫要为难,孟迟眉心紧皱,二叔和轩辕云舒既然给他下了帖子,就必然知道姜绾也会来,怎么会下这命令,这个上头绝不会是他们。
这中间的人是谁,是敌是友,不弄清楚在席上可也不能放心。
孟迟大步走出醉翁小筑,把帖子从侍卫手中取回,在门前就吹起火折子烧了。
姜绾还没反应过来,帖子就烧没了,急问道:“这是做什么,你先进去了,在让人出来接应不就行了?”
这把帖子烧了,不都进不了了吗。
“放心吧,我方才在门口听见了尉文灵的声音,她既然在里头,就绝没有进不去的道理,帖子烧了他们才会进去通报,稍等一会儿,没了帖子我们照样进。”
侍卫见孟迟不进去反而把帖子烧了,连忙进去通报。
不多时,一位年轻男子得了通报出来,他一身黎草色常服,腰间是缥色的织金蹀躞带,带銙是金的,上头挂着一排柳叶飞刀,刀柄也是金的,把一身原本低调的常服衬得高调非凡,令人侧目。
他背着手走到门口,目光在姜绾和孟迟身上一一略过,最后停在了姜绾身上,姜绾也正朝他看着。
巧了,方才在兰雪轩她掏银子让人让出包间的,就是眼前这人。
男子一副了然神情,抬手请他们两人进去。
“二位,是底下人不知底细,帖子不帖子的无关紧要,这就随安某一起进去吧,文灵也在。”
门口把手的侍卫见了他,纷纷躬身抱拳向他行礼,“安提举。”
听到姓安,还是皇城司的提举,又言谈提及尉文灵,称她为文灵,甚是相熟的模样,孟迟一下反应过来,这约莫就是他曾试图打听的皇城司安公子——安临贺。
孟迟不由分说,拉了姜绾的手随安临贺进了醉翁小筑。
他颇费了些银子,也只打听到这位安公子乃是皇城司最得圣意之人,一般的官员都要敬他几分,以及他腰间的金柄柳叶飞刀,比飞的最快的鸟儿还要快,涼京就没有能在他手底下走脱的贼人。
除此外此人的喜好、背景和样貌此前是一点儿也打听不到。
神秘得很。
安临贺既是皇城司提举,又传言功夫了得,孟迟改在姜绾掌心写下“皇城司”“安临贺”六个字。
姜绾待他写完,虚握住了手,皇城司?那他怎会和孟荣安在一块的。
她不由多看了几眼走在前面的安临贺,对方似是背后涨了眼睛,边走边笑道:“二位这是,对安某颇有兴致?”
“今日见了文灵才知你们来了涼京,白日在兰雪轩,姜姑娘可看了满意的戏?”
姜绾皱眉未答,尉文灵和安临贺相熟,不知有否把她查那几家的事说出去,过得几日那几家发现当家的不见了势必要乱起来,今日在兰雪轩碰上安临贺,绝不是个好苗头。
他身为皇城司提举,如要查办此事维护涼京城内安稳,定会顺藤摸瓜找到她。
那几人眼下就在山居酒楼和醉翁小筑近旁,得趁早转移才是。
她和孟迟交换眼神,孟迟安抚似地拍了拍她手背,答安临贺道:“今日兰雪轩登台的是涼京名角儿玉玲花,来京中一趟若不得听一场玉玲花的戏,岂不遗憾。今日多谢安提举割爱,把个二楼正中的看台的好位置让与我们。”
“哦?”安临贺再次试探,“没想到孟公子和姜姑娘还是爱戏之人,不知除了玉玲花,二位可还有其他看好的角儿,兰雪轩唱得好的可有不少。”
姜绾今日在兰雪轩全副身心都在抓人身上,不曾看过听过台上在演什么唱什么,至于兰雪轩还有什么其他的名角儿,她就更不知道了。
孟迟却对此熟稔,假意想了想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