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谁,姜绾想也没想,道:“公冶安。”
“嗯,负责勘验尸首和追索赵钦山遇难前行踪的都是他。”
孟迟刚刚看见公冶安的时候也没料到案子会落在他手中,不免有些担忧,“以他的能耐,或许很快就会发现那日在山居酒楼里,我们曾和赵钦山打过照面。”
姜绾反而觉着案子是公冶安在查于他们而言是个良机。
“公冶安此人最是讲究案情脉络清晰明了,缺少证据案子连贯不起来是不会扣人的,若是他在负责查此案,反而是件好事。”
得知是公冶安在查案,姜绾松了口气,至少不会无端满天飞满她和孟迟的通缉令了。
孟迟略抬眉毛,公冶安有这么好?心中这样想着,嘴上却还是应道:“既然如此,待公冶公子来山居酒楼,配合查案的事就都交给我吧。”
姜绾抬眉斜眼看他,“你还有空闲搭理公冶安查案?不去见你二叔了?”
她今晚听尉文灵酒醉念叨了不少往昔旧事,还看着她苦闷地喝醉了酒,姜绾对孟荣安越发不喜,不自觉带上了情绪。
孟迟哑然,他会去见二叔,这不是他们早先就都知道的么,怎么突然就阴阳怪气起来。
他老实道:“二叔那儿我只有几个问题要问他,不会耽搁太久。”
孟迟想了想,二叔对尉文灵不起,姜绾在涼京和尉文灵越发走得近,她方才那样显然是尉文灵的缘故,看人不是人,心下不爽了。
但那是他们的事,可万莫要牵连他。
立即补充道:“他是他,我是我,孟家是孟家,二叔他想做什么,我不会管也管不上,只要他不帮着皇上或安王插手你的事,就行。”
反正他早就不想入什么钦天监了,孟家族中所望也早就跟他没关系,二叔愿意让他去好了。
姜绾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方才无端把对孟荣安的情绪落在孟迟的头上,她轻咳了一声,拿走了他手里的吃食,“公冶安那儿,你去便你去吧。”
孟迟见姜绾不再追着二叔和尉文灵的事,忙把话题带到正事上来,“公冶安在大理寺还有上官,他越不过皇城司去,哪怕他负责赵家的案子,还有一个安临贺在,皇城司直接听命于皇上像个狗皮膏药,得想个法子摆脱他,我们才好出城去祁丰镇。”
姜绾便把尉文灵在乌篷船上给她的消息转述给了孟迟,“是要想个法子摆脱他,他查案是假,想留人是真,我已经给陈邵君去信告诉他在祁丰镇汇合,要赶早出城。”
毕竟去北境雪山,还有很多东西要提前在祁丰镇准备妥当,并安排好小玥他们的去处,才好动身。
“有没有法子能去一趟安王府?”
姜绾突然提出要去安王府,孟迟一愣,很快道:“你想与安王合作?”
他不同意,安王此人心思重且记仇,先前邵州的事指不定他就等着机会报复回来,去安王府,不是自投罗网吗。
姜绾知道孟迟担心什么,“安王记仇,不会只记我们的仇,有机会让安临贺和皇城司吃瘪,他会不遗余力的配合。”
毕竟孟荣安是从安王府上出去的,更是早就暗中搭上了安临贺,在关键时候做了一回皇城司的眼线,拿安王做了投名状。
这与骑在在安王头上拉屎无异。
想必安王不会放过她送到他手里的机会。
“他如今还被罚禁闭不能出府,我有办法让安临贺自动送上门。”
姜绾沉吟道:“安王如果还想再有机会出来,他会配合对付安临贺,并把皇上起疑心的事都挨个处理干净。”
这些尾巴清干净了,他们就能安全出城离开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做这件事的人只能是安王,如果换了永王,只会让大周皇帝一波疑心未消,一波又起,不知何时才能走得了了。
孟迟只觉得这是一着险棋,以往他皆不曾拒绝过姜绾的提议,她想做之事他都会陪她一起,但此事不同,安王本就觊觎着姜绾身上的东西,怎可与虎谋皮。
“容我想想别的法子,暂时先不要去安王府。”
孟迟不同意,姜绾也没有再说什么。她已打定主意,也可以自己去。
事情不能全靠孟迟或尉文灵去替她解决,安王虽然是一着险棋,但找他会最快见效。
离开涼京的事不宜久拖。
翌日,姜绾嘱咐小玥几个不可随意走出山居酒楼,尉文灵便搬出了两大箩筐兵器和一个装满碎银子的枕头大小的木匣子,让他们在乾金殿里忙活。
对着木匣子里的碎银子,小玥吭哧吭哧干得起劲,这可是她自己干活能挣来的,虽同阿姐有的不能比,但她可以花自己银子给阿姐他们买东西了呀!这不准备回郴州溪台山了么,涼京有这许多好东西,她也想给阿阮带些涼京时兴的漂亮簪子和衣裙。
尉文灵宿醉一夜头疼的很,岑复便主动替她去了醉翁小筑,尉文灵百无聊赖,干脆和孟迟一道在山居酒楼前楼应付随大理寺来办案的皇城司。
姜绾去看过,尉文灵当真扛着一把大长刀卡住山居酒楼的大门,门口挂了牌子说歇业三日,守在那儿只准大理寺的人进来见孟迟,不许皇城司的人来找姜绾。
安临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