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时错落的话,陆淼的脸色才算是好了些。
她伸手捻了一点放进嘴里,凶巴巴地夸了一句:“还不错,赏。”
“大人喜欢,那是他们的福分。 ”时错落又为陆淼倒上热茶,然后转身看向地上跪了一片的人,故作严肃道,“没眼力见的狗东西,还不快点滚出去,别打扰大人享用下午茶。”
这群人被陆淼揪着发泄了一通,本来坚定的态度已经动摇了几分,就缺个台阶下,偏生陆淼根本就没打算放他们回去。
时错落这送上门的台阶,只要不是傻子就会赶紧接下。
他们连忙互相搀扶着站起身:“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就近乎连滚带爬地落荒而逃了。
带头挑事儿的那个领事走得最慢,一步三回头,忍了又忍,终于再快要出门的时候又喊了一句:“时大人你可一定要好好劝劝会长大人啊!”
砰!
陆淼扔出去的书狠狠地砸在了门上。
她啧了一声:“算他关得快。”
时错落把甜点一叠一叠在她面前摆好:“大人,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淼往嘴里塞了一口奶油:“如果你要为破晓那边的人当说客,那就不要讲了。”
她那个实验狂父亲为了保证她各项身体指标符合实验要求,严格禁止她摄入任何糖分。
所以她得到自由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发了疯地吃甜品。
就算曾经吃到吐,也还是对甜品有着近乎偏执的喜爱。
时错落只是笑着问道:“大人,假如有人丢给了您一个炸弹,且您不能丢回去,那么您会怎么做呢?”
陆淼想也不想地答道:“当然是丢给别人了。”
“淼淼真是聪明。”时错落轻轻地笑了,笑声悦耳动听,“要是我就肯定抱着炸弹等着被炸死了。”
陆淼忽然明白了什么,这所谓的炸弹就是破晓闹事。他们把炸弹丢向了她。
如果她坚持和这群人不死不休,其实也是在消耗自己的声望和威严,半点讨不到好处。
这就相当于抱着炸弹不放,自取灭亡。
而正确的做法是,顺着他们的意愿去找江叶林走个过场。
无论江叶林做出什么反应,结果都与她无关。
到时候破晓再来闹事,陆淼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把问题抛回去。
“我都已经找过她了,实在不行你自己去把她绑来。”
遇到了不可避免的冲突,那就交给别人头疼吧。
陆淼抬头看向时错落,却见他一脸单纯,似乎真的只是在懊恼自己不够聪明。
装,接着装。
“我有时候真的觉得,你跟神灭那个副执行官很像。”陆淼意有所指,“他像老狐狸,你像他。”
时错落神态温和,语调柔软,只是顺着她:“会长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只不过我有一点肯定和他不一样。”
“哦?”陆淼来了些兴趣,“什么?”
能有什么不一样,不都很圆滑吗?
时错落低下头,一字一句说得认真:
“他在乎很多人,而我只在乎您。”
空气陷入了沉默,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刀叉碰撞的声音。
等一盘甜得发齁的蛋糕被消灭,陆淼接过时错落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角的奶油:“等会儿你安排一下行程,我们去找江叶林。”
见陆淼想通了,时错落微微一笑,点头道:“好,我这就去。”
“等等。”陆淼叫住准备离开的时错落,“记得把那个领事也叫上。”
做戏要做全套。
时错落嘴角的笑意更深,应了声是就走了。
他们家淼淼就是冰雪聪明。
……
叮咚。
“来啦。”沈应秋嗦了口沾着酱料的手指,踢拉着拖鞋就跑来开门,“是谁呀?”
拉开门一看,外面是一个穿着厚厚斗篷的人,身形很小,才到沈应秋胸口。
这人裹得严实,沈应秋第一反应就是来寻仇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谁家正经好人拜访朋友穿成这样的。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关为敬!
门还没合上,斗篷里伸出了一只细小的手,握住了沈应秋的手腕。
江祁安见沈应秋出去这么久没动静,也过来了:“谁啊。”
沈应秋低头看着那人手腕上的铃铛手环,越想越觉得眼熟。
他身后刚刚赶来的江祁安一眼就认出来了:“垚垚!你怎么来了?”
那人松开手,摘下了斗篷,露出了一张熟悉的,清丽可爱的脸。
她眉眼弯弯:“祁安哥哥、小秋,好久不见!”
“你怎么来了啊!”沈应秋喜上眉梢,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把陆垚的帽子扣回脑袋上,一把把人拉进了屋内,“小心点儿,别让人看见了。”
江祁安往门外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人看到这一幕之后关上了门。
沈应秋推着陆垚走到大家面前:“你们猜猜,谁来啦?”
顾长明微微一笑:“好久不见,垚垚,欢迎回来。”
陆垚再次摘下兜帽,熟练地找到了地方坐下,脸上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