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重甲的一队禁军将宋辞他们团团围住,脸上横眉怒目,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宋辞粗略搭眼,前后算下来约四五十人,不禁冷笑一声。
如果她没记错,这可是抄家灭族的配置!
动用出这阵仗只为了降服她……二皇子还真是看得起她呢!
身侧的亲卫们也瞧出了不对劲,攥紧武器将她护在中间。即便猜到今日凶多吉少,宁死,也要护佑她直到最后一刻!
双方僵持之际,兵戎相见,谁都不肯先落于下风。场上氛围压抑紧张到了极点,仿佛在阴郁的云层下闷了一场雨,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宋辞趁局面不上不下,尚能容她说两句话,站出来解释道:“这麟符不是我偷的,而是奉了摄政王的命令,代他在京中赈济救灾。”
“山高水远相传有误,想来是中间的哪一环出现了岔子,让宫里对我产生了误会。”
禁军没有任何跟她周旋的想法,不依不饶地大手一挥:“麟符乃一国之脉!岂容随意转交?如果真是那样,摄政王亦与你同罪!先处置了你,等边关战事结束,再依国法定他的罪名!”
“你们还傻站着做什么?给我上去绑了她!”
说话的男人在禁军当中担着官职,见多识广,即便脖颈被架上利刃,行事依旧雷厉坚决。
“放肆!我看谁敢!”
随着一声怒吼,高大健硕的汉子从宋辞身后跳出。只见其双臂向后一伸,两柄大斧持在手中,左右伸开,如同夜叉。
一人当前,其余人也不甘落后。
萧让尘的手下个个都不是善类,从亲卫到京军,每个人都将擅用的武器举在手里,姿态触之即发,一派凌霄殿上各显神通的景象。
见下属犹豫,禁军副统领大呵一声:“蠢货!都愣着干嘛?上啊!”
“可,可是。”兵卒瞻前顾后,神色松动:“您还在他们手里呢!我们要是用强,您岂不很危险!”
副统领胸有成竹:“我等奉旨行事!他们若敢动我一根汗毛,那就是抗旨不尊,轻则同罪,重则连坐九族!”
“放心,他们不敢!”
二皇子掐准了她的心思,笃定她不会因自己一人,去拖累这些陪她出生入死的亲卫……
是的,他猜得没错。
宋辞咬紧牙关,从贝齿中艰难吐出两个字:“墨风,放开他。”
“殿下!”
“放开!”她提高声线,有力地再次重复。
墨风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手中逐渐松开力道,带着不甘将剑缓缓移走。
禁军见势更为得意,如同得到鼓舞般,大步流星涌上前准备将宋辞绳之以法。
面对步步紧逼的几人,最后关头,她警惕地倒退半步,依旧没有放弃挣扎。
她冷静地向禁军发问:“处置我的命令是谁颁的?圣上?还是二皇子?”
副统领仰起头,耀武扬威,就差把小人得志写在脸上:“是圣上如何?二皇子又如何?对你而言,没有半分差别!”
“哦。”宋辞点点头:“那就是二皇子的命令喽?”
“宫廷禁军,自古为帝王直属。如今圣上犹在,你等便听命于一个被废了储的皇子,先闭四所,后停救济,现在还将矛头对准了一心赈灾的我身上……敢问二皇子他居心何在?所作所为是否太荒诞了些?”
“尤其!”她眸光坚毅,掷地有声:“我乃圣上亲封的公主,要惩治也得由圣上亲自惩治!而非他一个犯了错被禁足的皇子!”
“想要我的命,拿圣旨过来,除了圣上的旨意,其余我一概不从!”
一番狠话摆得气壮山河,拿赈灾,拿民心说事,好像底气很足的样子。
实则她除了眼前这几十个亲卫,身后没有任何依仗,那些话无非是攥着冰凉的双手,壮着胆子硬撑罢了。
话音落尽,场上一时陷入良久的沉寂。
灾民们目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心中对二皇子积存的怨恨愈演愈烈。只苦于以卵击石,不敢反抗,但暗地里早已青筋暴起,攥紧双拳。
禁军副统领任她耍狠,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戏谑。
宋辞的立场和斤两,整个宫中人尽皆知,不知情的恐怕也只有民间这些百姓。
随她跳,随她闹……不过是临终前的垂死挣扎!
“殿下。”副统领泛着青紫色的嘴唇开开合合,用一种很奇怪的腔调唤她。
然后一字一句道:“您离京多日,不懂得如今京里的规矩……”
“圣旨,您短时内应该是看不到了,二殿下的旨意便等同于圣上的旨意!”
“哦,对了!您要是真想见的话,恐怕得等二皇子登位以后了!”
“前提是,您得先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言谈间,甲胄碰撞的声音由远至近,定睛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