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光头,只有一层薄薄的头发茬附在头皮上,看起来很个性。最后我才看清楚脸,颧骨高,眼睛小,给人阴厉的感觉。
“就是脸差了点。”我摇头叹气。
姑娘正靠着台球桌擦拭杆头,似乎在找对手。我赶紧凑过去,看到她压注的是50美金。
我心想,怪不得。在昏黄闪烁的灯光下,这姑娘的身材应该是非常吸引人,却没有人过来。
姑娘是个高手,半小时没到,我就输了小1000元人民币。吓得我连忙把杆子放在一边,开始闲扯起来。
姑娘说自己叫刘金翠。
“啊,我听说过你。”我当时叫了一声,问她是做新娘生意的对不对?
刘金翠愣住,有点疑惑地自语道:“我这么有名了噻?”然后很快变得警惕,脸沉下来,把球杆握在手里,杆头对着我,问我是什么人?
我笑了笑,叫她别担心,说自己是明哥的朋友。
“明哥?”刘金翠愣了下,用球杆的大头部分,敲了敲自己的屁股,露出笑容,问道,“打架请人喝酒的那个明哥?”
我跟着笑出声音,连连点头:“就是那个明哥。”
明哥是本地大佬猜叔的契弟,缅北最大的新娘生意卖家。
金三角的灰色行业非常多,斗殴是经常性的行为。明哥在群殴时,常常会在口袋里揣一瓶自酿米酒,每当获得胜利,就朝着对方躺在血泊中的小弟说:“这样,我请你喝酒,我们就是一醉泯恩仇,以后不要记恨我。”小弟一时没反应过来,明哥就说人家不给面子,上去再砍两刀。
刘金翠因为我认识明哥,态度明显好转,主动说她以前是明哥的人。
我问刘金翠跟着明哥做什么?
刘金翠把手里的台球杆放在台桌上,双手撑着台沿:“我帮他看过场。”她说的“看场”,是看管姑娘的意思。
我又问了她跟着明哥多久,为什么不做了,但是刘金翠没有回答,反而有点感慨,说道:“明哥,是个有梦想的人。”她一脸认真。
“啊?”我听了刘金翠的感慨,先是发愣,很快就仰躺在台球桌上,笑得无法控制。
明哥长得瘦小,有飞行梦,他曾经在身上绑了五只老鹰,从三米高坡上跳下来,想要试试能不能飞起来,结果摔断条腿,养伤两个多月。
在他养伤期间,我去看望过他。明哥为了表示谢意,拿出一本很大的相册集,里面放满了本地待嫁新娘的照片,说让我选个心仪的。后来见到姑娘,发现照片和真人完全是两个模样。
当晚,明哥留我在他家住,顺便陪他在**喝酒。明哥让手下牵了个新娘过来。
“瘦一点的。”明哥这么吩咐。
没多久,明哥就压了一个非常弱小的姑娘,脸上满是惊恐。他问我要不要试试,我赶紧摇头。
“你觉得这么做不好?”明哥可能看出我的想法,就问我。
我正犹豫要不要点头的时候,就听到明哥用缅语对小姑娘说了些什么,小姑娘的神情忽然变得激动,直起上半身,不停朝着明哥说谢谢。
“这是她的幸运。”明哥说被他压过的姑娘,这几天都不用出去接客。
“这些姑娘还要接客?”我以为明哥只是人贩子,没想到还兼职老鸨。
明哥瞪着我,很诧异地反问我:“白养着?”
金三角的新娘卖家,想要控制成本,通常会让手底下长期卖不出去和长得好看的姑娘开门接客。
住在明哥家的第二天,明哥边吃早饭边叫我打开电视。电视里是监控画面,摄像头拍的是房子的地下室,关押姑娘的场所,里面是20多个姑娘轮流洗澡的镜头。
“乱讲。”刘金翠听到这里,果断打断了我的话。我有点不高兴,重复了两遍,说当时看到的就是很多姑娘一起洗澡的画面。
“那可能明哥那天心情好。”刘金翠见我肯定的模样,自己给了个解释。
明哥有个规矩,就是不让新娘洗澡。只有那些接完客,客人觉得表现不错的姑娘,才可以得到允许洗澡,他把这当作奖励。
刘金翠觉得,不能洗澡是对女人最大的惩罚。她在明哥手下的时候,经常会趁着明哥不在,让姑娘偷偷洗澡。还因为这事被打了好几回。
明哥确实不是正常人,我留宿的那天早上,明哥还看着监控,忽然提议玩个尖叫比赛。
我问明哥什么意思。
明哥看了我一眼,叫我把一只他养的岩蟒偷偷放进地下室,被圈养的岩蟒并不咬人,但他想看看姑娘惊慌失措的模样。
我觉得他有病,就说自己从小就怕蛇,干不了这个,让他找别人。
明哥没说话,乐呵呵地看着我。
我只能硬着头皮,从七八个装着蛇的大玻璃罐里,挑了一个看起来最小的。那条蟒不重,我双手就能拎着,但是它非常凉,在手上蠕动的感觉让我有点想吐。我赶紧跑起来,把地下室的门推开,一把扔了进去。里面的惊叫声瞬间刺破我的耳朵。
回到楼上,我看到明哥正盯着电视,仔细观察每一个姑娘受惊时的模样,手里还拿着一本本子,用笔来记录姑娘的叫声高低。写完以后,他还和我解释个人记录的局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