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泰门已过七日,沈青还是没有醒转的迹象。
这日,季雨霏来到了房门前,她静静的站了一会,手不自觉的往上拉了拉衣领,往下拽了拽袖口。
那里面是一条条的红痕。她不敢去回忆这几日夜间是怎么熬过来的,她不想屈从,可是她又该如何?
昨日炎瑞趴在自己身上情动之时,说道,“别妄想了,他逃不出这里。你尽可以去跟着他,倒看看他眼里有没有你。别跟他一起自掘坟墓,跟着我,起码能保你荣华富贵……”
季雨霏茫然的看着头顶摇动的床幔,陷入了无望的深渊。她回不了头了,可是她还没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季姑娘,何事?”
察觉到门口有人,紫月寒一开门看到发怔的季雨霏,不由得问道。
季雨霏心里一哆嗦,抬头看着紫月寒那张令她梦寐以求的脸,结巴了一下,“我……我来看看……沈姑娘的伤势……”
紫月寒目光从警惕变的柔和,他背着手,回头瞥了屋内一眼,说道,“已无大碍,挂心了。”
那口吻,像极了他们已经是十分亲密的关系。
“这几日,都是青主……”季雨霏咬了下嘴唇,明知故问。
“她的伤需时时调理,韩掌门有些疲累……”紫月寒顿了下,分明的解释道。
季雨霏的心里狠狠一抽,他从来不会因旁人的误会解释一句话!
原有的期望都幻灭了,她茫然的点了点头,转过身准备离开。
紫月寒想起季成的临终托付,又问道,“季姑娘,在此可还适应?”
季雨霏没有回头,匆匆的抹了眼角滑落的泪滴,咬了咬后牙床,说了句“甚好”,便大步离开了。
紫月寒虽提防炎瑞,可想到他跟季成的关系,没作他想,转身回了房间。
此后几日,韩子默过来的时候,紫月寒便悄悄的出去,探探景泰门内有无异常。
门内弟子正常晨诵,练功,吃饭,劳作,可他始终没见到李平遥。
景彦闭关,只有炎瑞会去禁地送饭食和请章,紫月寒跟踪几次,可此人机警,极难接近。
这日傍晚,紫月寒在房中打坐,突然感觉到一股劲力扑面而来,他眉头一皱,头轻轻一歪,一支飞镖擦过,直直的插在了他身后的柱子上。
镖尾带着一张字条,紫月寒取过来展开。
“景掌门被囚于后山禁地,命在旦夕,恳请援救。 李平遥”
紫月寒合上纸条,去寻了韩子默,把纸条给他看了一眼,“韩掌门觉得真假?”
韩子默略一思忖,说道:“七分为真。这几日,我探过贺周二人的口风,两人避讳不谈。弟子们也是奇怪,对掌门闭关的事竟说法不一……”
“想必景泰门内有了变故。”
“难道是,炎瑞想逼山?”
“不管怎样,李平遥求救,我得前去探探,这儿……”说着,紫月寒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沈青,加重了些语气,“万不可让外人接近。我速去速回!”
说罢,紫月寒一闪身,已经出了门。
景泰门的倚靠的是七山之首——安泰山。安泰山群峰林立,高耸入云。山上郁郁葱葱,林深茂密,云雾翻滚。
景泰门群殿之后,有一小奇峰叫空明峰,此峰无根无基,像是拔起而起,悬在离地面一千多米的空中,与主峰断裂出去,只有十几条腕子粗细的老藤拧绞在一处,一端连着主峰上的一棵千年榕树,一端紧紧的拽着空明峰的地底。
景泰门在此开派以后,风水卜卦,空明峰上的灵力最为充沛,于是找了能工巧匠在空明峰与主峰之间搭了三条溟铁链锁加固,并修建了一条软梯叫扶云梯。
峰上建造了一座塔楼,取名太古塔,用以贮藏秘籍珍宝,亦是世代掌门的闭关修炼之所。
紫月寒偷偷以轻功登上了空明峰。
空明峰因为高出主峰几百米,所以周边雾气缭绕,峰上丛林掩映,视线不明。
太古塔巍峨高耸,十分肃穆。塔体七层八面,金顶铜瓦,飞檐翘角。飞角上九重铜铃随着风轻轻摇摆,在这云巅之上尤为空灵。
塔前有一半月广台,台子上雕龙刻纹,雄狮坐镇,庄严端肃。
这地方向来冷僻,塔前平台空无一人。
紫月寒立于一棵繁密的树干之巅,静静的观察着。
落日余晖,最后一缕红光消失,扶云梯顶端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炎瑞急匆匆的穿过广台往塔前而去,到了塔门前,四下张望。
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此时他突然打开食盒,从袖子里摸出了什么,慌慌张张的往食盒里抖了抖,随即又整理好一切,若无其事的打开暗锁走了进去。
紫月寒飞身向前,因为怕打草惊蛇,所以他不敢太靠前。
塔楼的二楼窗户烛影恍惚,过了片刻,隐约中好像有激烈的争吵声,很快又传来几声破碎的瓦碟声、打斗声。
随后只听“嗤啦”一声,像是锋利的剑刃划破血肉,窗口上顿时出现了一道飞溅的血痕,窗口有个模糊的人影不停的向外招手,像是在求救。
紫月寒看见那人影极似景彦,事出紧急,没再多想,他立刻飞身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