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勋贵商议着如何应对。
冯一博这边也迎来了新贵。
“万里兄,里边请!”
他知道仇鹏来此,是为了东海郡的事。
寒暄几句就把人迎到堂中。
两边一落座,仇鹏就给身边长随一个眼色。
长随立刻将手中黑漆漆的木匣子奉到桌上。
“我从朋友那得了几块贡墨,想着咱这粗人用了也是浪费,就给你送来了。”
冯一博有些疑惑,只一盒贡墨为何还当面送上。
不过疑惑归疑惑,他还是笑着拱手,道:
“万里兄有心了!”
大魏的贡墨,和前几朝都一样。
也是徽墨。
徽墨落纸如漆,润而不胶。
在士林中素有“一两徽墨一两金”的说法。
如今徽州制墨千年,早在已经当地形成规模。
所以虽然依旧珍贵,但上等人家还是都用得起的。
以冯一博财势,还有薛家遍布各地的买卖。
平日所用的不仅是徽墨,还都是上好的松烟。
仇鹏见他神色,就知冯一博并没当回事。
当即笑了笑,直接将盖子一开。
冯一博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顿时愣住。
无他,里面的墨不多,仅有六对。
可墨的颜色却不寻常!
不是黑的,其色如银。
“色如银,迨研讫,即与常墨无异,却未知所制之法。”
这是《文房四谱·墨谱》之中所载的一种徽墨。
以冯一博的博闻强识,自然一眼看出些端的。
这竟是宋代时研制出来的白墨!
冯一博还以为这只是传说,至少也是失传了的。
没想到今日竟送到了他的手上。
还一送就是十二块!
“这是徽州那边潜心多年,才刚刚复原出来,大头都送到了宫里,外面只少量流传。”
仇鹏一见冯一博面露惊喜,就知道他认出了这墨的来历。
见他小心翼翼的,把着盒子端详。
当即拿起一块,递到冯一博手上,才笑着道:
“广威将军府和我家有些走动,徽州那边给宫里送贡墨的时候,就提前给我父亲也匀了一盒。”
徽州节度使,正是广威将军白家钧。
也就是白家锦的哥哥。
以制墨闻名的徽州,自然算是新晋勋贵的地盘。
“你也知道,我们父子都是军中出身,怕唐突了好玩意儿,又想着要来你这边坐坐,我就顺手给你送来了。”
冯一博小心翼翼的接过,一上手就闻到一阵清雅香气。
再端详白墨两面,见一面写着几个细细的金字:
景顺丁酉年制。
另一面画着一只娇艳的牡丹,下面写着花名。
“想来,以一博你的探花之才,定然能物尽其用。”
冯一博又轻轻翻动了其余白墨,发现每一块上面都有不同图案。
十二种花,显然是一套!
“这是好东西啊!”
冯一博轻叹一声,又道:
“万里兄这礼物太过珍贵,我怕是无福消受啊!”
若是普通的东西,收了也就收了。
可这东西记录在古籍之中,几乎绝迹。
极具收藏价值。
若有附庸风雅之人,真是千金难求。
听冯一博这么说,仇鹏当即一笑,道:
“些许心意而已,一博你不用太当回事。”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意有所指的道:
“只要你喜欢,以后每年都有你的份额。”
显然,这是在暗示他和新晋勋贵交好。
不会让他吃亏。
可惜,这样明显的拉拢,冯一博自然不会接茬。
“东西是好东西,给我用都有些暴殄天物。”
冯一博先摇了摇头,又轻笑着补充道:
“若是恩师知道,怕也是要骂我的。”
言外之意,他和李守中不会站队新贵这边。
虽然仇鹏也知道,冯一博不是几块贡墨就能拉拢。
但听他拒绝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着急。
正这时,却听冯一博又道:
“这些我就收下了,下不为例。”
一开始,见这东西珍贵。
他就想要拒绝。
但心中一动,却想起十二钗的典故。
该做的也都做了,些许人情自也不在话下。
若是以为这点东西就能让他站队,那新晋勋贵就太幼稚了。
不管怎么说,听到他收下了,仇鹏闻言大喜过望,连连道:
“好好好,以后的以后再说。”
凡事有一就有二。
既然冯渊拒绝不了这次,那下次找对了路子也未必不行。
“不管怎么说,海外之事谢了。”
见冯一博依旧不接他的话茬,仇鹏又道:
“我这個人是个粗人,不会说什么好听的。”
他一直以粗人自居,冯一博却知道他粗中有细。
如果冯紫英真的暗中投靠了新晋勋贵,那这两人就都是“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