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走后不久,冯一博就写了一封奏疏,递了上去。
其实在战后,倭国就已经和大魏恢复了贸易往来。
只要东海郡那边不阻拦,这些倭女化整为零,分批渡海,大魏这边也不会过于干涉。
即使被人发现,有科道御史弹劾,冯一博随便搪塞一下就行。
但为了避免东海郡先开这个头,将来被人攻讦。
冯一博还是决定将这事禀明朝廷。
在奏疏中,他不仅陈述了倭女来大魏“务工”的请求。
还顺便将倭女不通言语,很可能会沦落风尘也提了一下、
想必,景顺帝和内阁见微知着,能明白其中的关系吧。
这边朝堂还没反应,暂且不提。
只说乌飞兔走,很快就到了十六这一天。
一大早,冯府外就车水马龙。
仆从成群结队,护送着贾府的姑娘媳妇。
还有黛玉的车马,也一起抵达。
不问可知,她们自然是来冯府参加诗社的。
贾琏得了信儿,便将消息告诉了内宅。
李纨听说,就开始组织人手。
先是让宝玉把黛玉、湘云提前接到荣府,又和探春将一应事务处理干净。
随后才和贾母、王夫人等长辈请示。
两人知道她有阵子没去看望父母,自然不会阻拦。
何况还有宝玉帮腔,过程自然很是顺利。
贾琏、宝玉留在前面,由冯一博和薛家兄弟接待。
一众爷们在厅中饮宴没什么好说。
单说女卷们去了后院,先去见了几位长辈。
随后就都到宝钗院里接受招待。
正院之中,很快就欢声笑语一片。
桌上一应俱是海外稀罕物,新鲜瓜果,各色小吃应有尽有。
这些在冯府不算稀奇,却让其余众女大饱口福。
就连冯府的妻妾,在边吃边聊中,也觉今日小食格外鲜甜。
众女好不热闹,可迎春却发现身边的探春有些不对劲儿。
她看着也和大伙儿一起说笑,但偶尔无人注意的时候,就会微微失神。
眉宇间透出一丝,往常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愁色。
众女叽叽喳喳说笑一阵,便都有些倦了。
宝钗便安排她们先各自息一阵,一个时辰后就要开社。
迎春借机就将探春带回自己院里,让绣橘在外面看着。
屋里只剩下姐妹二人,她才询问起缘由来。
“探丫头你今日是怎么了?看着没了往日的精气神,是不是就愁容外露,这可不像你!”
探春平日里,都是顾盼神飞的模样。
性格活泼开朗,说话大大方方。
可刚刚,迎春却觉得她笑得有些勉强。
别人可能看不出什么,作为最好的姐妹又如何看不出来?
探春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笑嘻嘻的道:
“没怎么啊!二姐姐多心了,今日开社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迎春自是不信,闻言皱眉不语,就这么审视着她。
“唉!好了!好了!二姐姐别这样看我,我说就是了。”
探春被看了一阵,就觉得得莫名烦躁。
她不由叹了口气,才道:
“前阵子林丫头去荣府,提起我明年就要远嫁的事,说宝姐姐和她提议要多开几社,所以今日一来冯府,我就想到了远嫁东海的事,再没了作诗的兴致。”
“原来是这事啊!”
迎春闻言微微恍然,却奇道:
“东海郡虽然是远了点,但你嫁的却也是郡王府,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在她看来,东海郡虽是不毛之地。
但东海郡王府的规制在那,定然不会委屈了探春。
探春闻言,神色有些复杂,道:
“其实倒也没什么,只是我对东海郡一无所知,从未见过那里的一草一木,一想到要嫁过去,犹如盲人摸象,两眼一抹黑,难免心中就有些难安。”
即使平日再乐观开朗,探春也终究还是个未满十五岁的少女。
想到离家远嫁,如何能不多想?
离家的愁绪,还有对未来的担忧。
都让这个乐观开朗的少女,这些时日里坐卧不宁。
“枉你聪明过人,却钻了牛角尖,想知道东海郡还不容易?”
迎春闻言失笑,又露出一丝得色道:
“待我找大爷问一下,过几日去荣府说给你听就是了。”
若非探春帮她,估计她已经被卖到孙家。
嫁给那个从未见过的孙绍祖了。
而如今托了探春的府,如愿进了冯府。
虽只是个妾室,却过得格外舒心。
比起荣府的日子好上百倍。
上有长辈们和冯一博的爱护,下有仆人当主子一样敬着。
其他姐妹也都和睦,没有什么勾心斗角之事。
她再也不必过荣府那种,上有长辈威压,下有仆人欺侮,终日只能小心翼翼的日子了。
自从来到冯府后,她的性格都悄然发生了一点改变。
听闻姐妹有了疑难,迎春还有余力问起,又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