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非的心情越发不能平静,不过吃过晚饭之后,风长殷突然对她说,休息了两日,该上山继续修炼了。
风长殷的口吻十分温柔清淡,像是这两日只是给颜非放了一个假而已。
而颜非只是愣了愣,然后很快便点了点头。
这天晚上的风长殷穿了一身白衣,与那一头白发交融在一起。
山峰吹得他的衣袂翩跹,跟在风长殷身后的颜非有些怔怔地看着风长殷,他像是要乘风归去羽化登仙了一般。
颜非下意识地便拽住了风长殷的衣角。
风长殷转头看向颜非,嗓音温沉:“怎么了?”
颜非手指无意识地将风长殷的衣袍拽得更紧了些,嘴唇几番嗫嚅,然后只淡淡道:“路,有些滑。”
风长殷闻言唇角微微弯起,然后直接伸手抓住了颜非的另一只手。
“走吧。”
颜非没有挣开。
她的掌心微微有些湿润,风长殷干燥温热的掌心牵着她,恰好。
风长殷带着她到了往常他们去的那片草地,颜非看到浅草间飞舞着的萤火虫,到是没有之前那样向往了。
反而,隐隐地觉得有些失落。
风长殷拉着她坐在草地上,颜非以为风长殷知道
了自己不能静下来,所以想要陪她一起。
但是她刚要闭上眼睛的时候,风长殷却突然道:“颜颜,今晚我们先不修炼了。”
颜非有些诧异地看向风长殷,既然不修炼,那他们还走那么远的路,到这山上做什么?
风长殷捏了捏颜非的手心,缓缓道:“我跟你讲讲我的过去怎么样?有兴趣听吗?”
颜非看着风长殷,银灰色的月光在他侧脸的轮廓上镀上一层银光。
这样的风长殷,看起来柔和异常。
她这才蓦然想起,她只知道自己以前疯狂的喜欢过这个男人,还疯狂地追求过他。
然而,对于他的来历,他的背景,她却一无所知。
但是现在,她却已经对他毫无保留地信任了。
几只萤火虫似是飞累了,听在风长殷的袖口肩头,一闪一闪地发光。
风长殷轻轻开口:“我不是家中的独生子,还有个比我小七岁的弟弟。”
风长殷的父亲相当于是整个家族的族长,整个家族的兴衰荣辱,都与他的父亲息息相关。
他的父亲威严而又高大,在家族十分有号召力,一呼百应,带领着整个家族渡过了无数次险些灭族的危机。
因此,所
有人都对他爱戴有加。
身为父亲长子的风长殷,从来都被父亲以及整个家族当做继承人一般的培养。
当他长到可以独挡一面的年纪时,父亲也渐渐把族中的事物都交给风长殷打理。
因为父亲已经老了,虽然仍旧老当益壮,但是他总有一天是会离去的,所以风长殷熟悉得越早越好。
风长殷还有个弟弟,与从小性格沉稳早熟的风长殷不同,弟弟性子娇软,爱哭又爱撒娇。
不是喜欢粘着母亲,就是爱粘着他,像个跟屁虫似的,成天跟在他的身后。
但也因此,弟弟异常的讨人喜欢,因为父亲和母亲总算尝到了为人父母的感觉,他们希望有个娇小可爱的孩子,成天在他们膝下撒娇撒欢。
他也不讨厌弟弟,而且对弟弟十分的纵容和宠溺。
只要弟弟想要的,他都愿意给弟弟。
因为只要他一想起弟弟奶声奶气喊着他哥哥的娇软声音,心底也会变得一片柔软。
因为这个人,是他的弟弟,和他一母同胞、血脉相连的弟弟。
若是他都不疼弟弟,那谁会来疼他呢?
一直到弟弟长成了个长身玉立的青涩少年,他还是粘着在自己的身后
,喜欢向他要东西,什么不懂的,都要追着他问个清楚。
风长殷对弟弟的容忍程度,到了父亲母亲有时候都看不下去的程度。
不过风长殷向来都是信奉,付出多少,就会得到多少的道理。
但是他没有想到,最后是自己最爱最疼的那个弟弟捅了他一刀。
父亲病危,他在族中处理各种积压的事物,然而这个时候,弟弟把父亲给监禁了起来,威胁他交出继承权,否则就会要了父亲的命。
风长殷别无他选,如果这是弟弟想要的,他便给了去便是。
但是他交出了继承权,弟弟却并不想放过他,将他囚禁了起来,甚至废了他的灵田。
他从来不知道,那个从小就娇软可爱的弟弟,竟会对他做出这般心狠手辣的事来。
在那段时间里,他看到了弟弟最阴暗、最嗜血的嘴脸,让他午夜梦回都胆寒不已。
但是最后他却逃了出来,拼将了一身性命,逃了出来。
然而在逃命的途中,却听到父亲离世的噩耗传来,而母亲也跟着父亲一起殉葬了。
当时的天空下着大雨,将风长殷淋得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这世上他最亲最爱的人死了,唯一
剩下的弟弟,却是从地狱走出来的修罗。
风长殷感觉到颜非越发冰凉的指尖,不禁轻笑了一声,随即将颜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