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菊花打好了主意,带上礼物直奔罗庄。
要说这个罗大头的本名已经没人叫了,尊敬地叫他一声罗庄主,私底下人人都叫他大头。
只因此人生得高大,脑袋犹如麦斗,故此得了这个绰号。
罗大头正在家中闲坐,听说是李菊花前来求见自己,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她来干什么?一个娘们儿抛头露面,成何体统!王姓人也真够可以的!”
“王金财怎么不露面?难不成咽了气?非要让自己家的婆娘出来办事?这不是母鸡司晨吗?真他娘晦气!”
罗大头这个人性情暴躁,听说王姓人居然派了个娘们儿找自己办事,心情坏到了极点。
古人讲究男女有别,对方老婆大白天来找自己,这要是传出去肯定会被人说闲话!
尤其自己老婆娘家势力大,更是个泼妇加悍妇,实在不敢招惹。
想到这里,罗大头说道:“就说我突然得了病,不方便见人,让这个婆娘回吧!”
管家听了赶忙劝道:“庄主不可,平时王金财和您素有交情,这李菊花是他婆娘,远道而来若是不见,实在亏了礼数。”
“若是怕避嫌,不如把族中的老人多叫几个人,以示隆重,也省得庄主惹上麻烦。”
罗大头笑着说道:“还是你小子知道我的心意,如此甚好,赶紧去叫人吧。”
管家赶忙出去,先让李菊花上客厅等着,然后跑出去把庄里几个有威望的老人叫了来。
罗大头听说人到齐了,这才步入客厅。
“哎呀,这不是嫂子吗,什么事居然把你给惊动了,王金财也太不会办事了,怎么能让嫂子您抛头露面啊!”
这话不说还好,刚说完,李菊花便泪流满面,放声号啕大哭起来。
这可把罗大头吓得一哆嗦,心中暗自庆幸,提前找来几个族中老人真是太有必要了!
不然要是传出去,还以为自己把李菊花怎么着了呢!
众人赶忙上前劝慰,就听到李菊花哭道:“不是我家夫君不来呀,是来不了啊!”
“他已经被奸人害死,我若不报此仇,这辈子都寝食难安,还请罗庄主仗义出手!”
这话一说,当真是满座皆惊!
谁不知道王金财那是县中首富,平时又和县尉王金虎勾勾搭搭,还认识海贼黑老鲨,可谓黑白两道通吃!
这么一个财大气粗,手眼通天的人居然死了?怎么可能啊!
罗大头赶忙问道:“嫂子,你这话可是当真?我那大哥正在年富力强,怎可能说死就死?”
李菊花擦了一把眼泪:“前几日从京城来了个叫叶凡的小子,跑到我们村入赘林家,穷得都没有隔夜粮。”
“可不到一个月,他靠卖豆腐起家,生意越做越大,还笼络了村里不少刁民,公然地对抗王氏宗族!”
“我丈夫就是与他争斗的时候得罪了官府,说要被抓去县里,结果马受了惊,被活活拖死了!”
听完这番话,别说周围那些族中的长者,就是罗大头本人也惊愕莫名!
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后生,做了个最没出息的赘婿,这简直是笑话般的存在。
可是此人却能在一个月内混得风生水起,把王金财这种厉害角色斗死,这是何等的惊人?
旁边有个长者说道:“别的我不知道,可要说起豆腐,恐怕在座的都有耳闻吧?”
“我刚听说镇上春和楼贴出通告,说是让食客们抓紧最后机会,否则过几天豆腐就吃不到了。”
罗大头也缓缓说道:“这个我知道,说是豆腐即将作为仙方进献朝廷,咱平头百姓就没资格碰了。”
“没想到豆腐这个东西就是那个叫叶凡做的,弄了半天是个仙家门徒,这可有点棘手啊…”
古人基本上是个个迷信,无非是程度轻重而已。
只因在大周朝有不少所谓的方士,这些人为了招摇撞骗,把自己那点粗浅的化学能耐说得神乎其神。
世人不明就理,自然心生畏惧,就连罗大头听说叶凡是仙家门徒都有点含糊起来。
李菊花看在眼里,赶紧说道:“罗庄主,你和我丈夫素有交情,这事儿可不能不管吧?”
“再说了,这个叶凡不光要灭了我王家,说话就要让你们罗家庄天塌地陷!”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若关己,拍案而起!
罗大头狠狠地一拍桌子,怒道:“我与这个叶凡素不相识,为何咄咄逼人,这小子想干什么?”
李菊花赶忙说道:“他成立了个什么建筑队,明天就要去县里承包维修城墙和文帝庙的活!”
“还放出狠话,说建筑队要抢光县里官府派的所有活,让罗庄从今往后不能涉足,否则就要受天谴!”
罗大头气得牙关紧咬,额头上的青筋都蹦了起来!
“娘的!这个小子居然敢和我罗庄作对,他是活腻歪了!明天老子便要会会他,看看是不是生了三头六臂!”
这可怨不得罗大头着了急,是因为罗庄人口众多,而土地又相对贫瘠,实在养不了这些人。
这些年罗庄人居安思危,大多数都精通一门技艺,靠的就是手艺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