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纷纷出门,发现冷红楼正手持软剑与一名身穿黑衣额前缠着发带的男人对峙。
他的手上拿着一对钢叉,枯瘦的面庞宛若骷髅,双腮凹陷,看上去面无生机。
“这是寇甲,是我请来保护商队来往于山西与洛城之间的护卫。”
时三一脸忧伤主动开口介绍了来人的身份,冷红楼这才收回了手中的软剑。
她回到李自归身旁,忽然低声说了一句。
“他的武功很高。”
最初她只是担心隔墙有耳,所以出来看看情况。
可是对方明显同样身怀武功,冷红楼怕他来者不善,刚欲出手拦之,对方自然还手,只是在这场短暂的交手之中,冷红楼很容易就感受到了此人的不同寻常之处。
“阁下莫非就是在江湖中被称为瘦骨惨兮兮,双叉甲山西的山西第一高手寇甲?”
蔡顺开口发问,寇甲只是轻点了一下头。
他的双眼看上去黯淡无光,握着钢叉的双手细长无比,同样也是皮包骨头。
“货已妥当,随时可以上路。”
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沙哑,好像几百年都不曾开口说过话一样。
他这话明显是对时三说的,平日里时三验过货以后觉得满意才会跟西域人达成交易,将货物各自装车运回山西的整个过程都交由寇甲负责。
“哎……天气太过炎热,以防尸身腐烂,还是将步儿在洛城火化以后再将骨灰带回山西。”
寇甲没回话,转身便走了。
他转身时十分熟练地将双手的钢叉别在了腰后,他的步伐很快,要比寻常人快很多,但是也比寻常人要沉稳得多。
“没想到时老爷能请到山西第一高手来做护卫……”
“我年轻时曾帮过他父亲,他只是感恩于我,才答应做我的护卫。”
时三不想谈论这些事,如今他只想知道,时步的死究竟有何蹊跷。
“这位公子,若是你知晓步儿为何惨遭毒手,还请告知一二。”
时三对着李自归弯下腰的时候,后者连忙伸手搀扶。
时三个子不高,身材发福,身上所穿的衣服和李自归在洛风场见到时步时观察到的一样,是西域真丝布料外加上等苏绣,光是这种底层布料都价格不菲,更何况还得请上好的苏绣工匠。
有这般殷实家底,若是时步仍在人世以后还得以顺利继承家产,那在山西肯定也仍旧是富甲一方。
“此处不宜讲话,进书房再细说。”
李自归朝着时三伸出手臂做了个请的手势,后者便连忙带头走入了书房。
最后面的人是蔡嘉,她虽然还不太了解其中内情,但是以防万一,她还是将书房的门关上了。
众人再度进了书房,李自归讲话也不再遮遮掩掩,径直转变为了直截了当开门见山的风格。
“蔡走案怀疑令郎之死是有人蓄意谋害。”
李自归此言一出,感到诧异的人不只是时步的父亲时三,就连站在李自归身边的蔡顺脸上都呈现出了不解的神情。
“有人蓄意谋害?我听说步儿是在洛风场看西域人的驯兽表演时发生的意外,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那该死的畜生袭击丧命,若是真有人蓄意谋害,也只能是那个可恶的西域人对狮子发出了指令,狮子才袭击步儿的吧?”
“不然。此间诸多事宜在下还不方便与时老爷多讲,只是时老爷若是不想让令郎白白送死,就先不要轻举妄动,蔡走案必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令郎的真正死因,以及究竟是谁对令郎下了毒手。”
“真正死因……步儿不就是被狮子咬死的吗?若是真如你讲的这般,那就是那个该死的西域人……”
时三咬牙切齿再一次提起了西域驯兽师巴图,李自归从他变得有些狰狞的脸庞上看出了他的些许想法。
“我奉劝您一句,目前案件真相尚未水落石出,您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我猜我们离开以后,想必您就会派那个用一对钢叉的高手闯进府衙大牢杀掉那个西域人吧。”
“我……”
被李自归一语戳穿心中所想,时三说不出话来,想到死去的儿子时,眼眶又开始泛红。
“三天。今天姑且算第一天,三日之内,蔡走案必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蔡走案,有没有信心?”
李自归用手肘推了推身旁的蔡顺,蔡顺仍旧是一脸茫然,但是李自归既然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时老爷,您尽管放心,赌上我大理寺走案的身份,我定为您做主。”
“好……那真是……太好了……”
转眼之间,时三再度泣不成声。
中年丧子之痛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愈合的,对此蔡顺也只能尽量安慰眼前这位和他父亲年岁相差无几的男人。
蔡嘉全程都没说话,毕竟整件事跟她都没什么关系,她只是个局外人。
但是就连她都能看得出来,无论是来时府的提议,还是这一刻面对时三时的表现,李自归全程都占据了主导角色,明明论身份论地位,这种事都应该是由她哥哥蔡顺来做才对。
她抬眸看着谈笑间便替蔡顺夸下海口,答应了三日内破案的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