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小玉棒落在地面上,在灵堂里发出了清脆声响。
李自归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精彩,听到了冷红楼的简短解释,他的下巴都惊到快要掉在了地上。
“不是,冷姑娘,没必要把语言精炼到这种程度……”
“你之前就是这么跟我讲的。”
这一刻,李自归的世界大地震了。
他只是给冷红楼讲个故事,并不是让她把故事的结局直接告诉旁边这一双看上去脑子都不怎么灵光的兄妹。
“算了,回去再说吧,也快到饭点了……”
李自归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弯腰将掉落在地上的墨绿色小玉棒捡了起来。
它看上去虽然如玉般通透清澈,实则坚硬无比。
“别卖关子了,现在就说……”
蔡嘉原本还想说话,却被蔡顺以眼神阻止了,她只能不情愿地撇了撇嘴。
一行人径直朝着灵堂外面走去,准备若是没看到这里的主人的话,就不辞而别。
正逢哀痛之时,想必这家的主人时三也不会在乎太多繁文缛节。
众人按照原路返回准备从时家大门离开,只不过这一次经过回廊的时候,一个手上提着花篮的小姑娘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她看上去约莫十二三岁,比奉天镖局里的小少爷天机大不了多少。
年龄虽小,但是她身上穿着件粉色的纱裙,看上去特别精致,领口处还点缀着一颗晶莹的珍珠,以时家的丰厚家底,这珍珠自然货真价实,毫无弄虚作假的成分。
她手上提着个小花篮,花篮里摆放着各种颜色的鲜花。
十几岁的女孩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喜欢鲜花也不奇怪。
她原本坐在回廊侧边摆弄着花篮里的鲜花,见到众人走过来的时候,她却并不怯生,反而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准确地说,她是朝着李自归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她跳到地面上,手里拎着花篮径直朝着李自归走去,她痴痴笑着,彷佛将旁人全当成了空气。
待得走到李自归面前,她将手上拎着的花篮换了个手,随后踮起脚尖,以空闲的手掌指尖触及李自归的下颌,清澈的双眼中都彷佛在闪动着莫名光彩。
“哥哥,你长得真是俊美啊……”
她的童音透着股真诚,只是和她的露骨发言格格不入。
李自归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被调戏。
而出言调戏他的,竟然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
蔡嘉抿嘴忍笑,冲着冷红楼使了个眼色。
那眼神彷佛在说拔剑啊,你不是很厉害吗,快拔剑啊……
冷红楼自然不可能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拔剑,这种年纪的小姑娘说的话,还是能用童言无忌来形容的。
“多谢夸奖。”
李自归身体后倾,不想再被小姑娘的手指触及。
“哥哥可有婚配?”
“目前没有。”
“那自然好。我见你生得挺拔俊美,甚合我意,你可日后携此花来找我,我便嫁给你。”
小女孩从花篮里拿出了一朵黄色的小花递给了李自归,后者面带笑意伸手接过,只是这笑容看上去多少有些勉强。
“小姐,二夫人找您半天了,您原来在这里呢。”
拐角处有个时府里的丫鬟闻声赶来,听到丫鬟的声音,小女孩脸上原本可爱的表情瞬间变得不耐烦了。
只不过这种不耐烦只持续了一瞬间,旋即便恢复了童真笑脸。
“哥哥,我叫时美,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玄鹤。”
“那李玄鹤哥哥,记得带花来找我,再见啦。”
她转身朝着丫鬟的方向走去,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看向李自归,同时朝着她挥手道别。
“呦呵,定情信物都拿到手了。”
蔡嘉这话是对李自归说的,却一脸幸灾乐祸看向他身旁穿着一袭红衣的冷红楼。
在蔡嘉的理解里,如冷红楼这般清冷美丽又武功高强的女子,能留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李自归身边寸步不离地保护他,除了因为爱情,还能因为什么?
“她如今的年纪还未及婚嫁适龄,李玄鹤,你要三思而后行。”
“冷姑娘,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李自归一脸无奈模样,旋即将方才从时美手中接过来的黄色小花放在了回廊侧面的栏杆上。
“时美……若是寓意为十全十美的话,倒还算是个好名字。不过这个小姑娘应该是柳氏嫁给时三时带来的与亡夫所生的女儿,如今应当是改姓以后才叫了时美这个名字的。”
蔡顺在旁沉声开口,李自归瞥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率先带头朝着外面走去。
洛城的街道上热闹繁华,充斥着自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西域风情。
蔡嘉一路上左看右看,即便是从京城而来,这里的许多事物也让她感到新鲜,很快就将方才的案件抛到脑后了。
倒是蔡顺一路上都在皱眉思索,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时间总是在人们毫无察觉之时悄然流逝,转眼间已经是夕阳如血。
又是中午吃饭的那间酒楼,只不过这一次多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