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之中,也一定可以面对着那一群憎恨他的人露出开心的笑吧。 但是、但是。 在面对这个少女时,他试了一次又一次而无法成功的失败感,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击破了他那严密的心理防线,这种心理上的痛苦感简直是他从未忍受过的。 他明明才应该是操控者,他想做到的时候应该没人可以拦住才对,但为什么—— “帕—里—斯—通——!!”朝奈发现这个人根本就没在听她说话,她忍不住拉长音叫他的名字,希望能把他的灵魂叫回来。 ...话说他到底怎么了?朝奈觉得相当奇怪,这人不是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笑着把身边人当玩具的状态吗?难道金刚才说的那一番她并不知道是什么的话打击到他的自尊心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朝奈开始觉得自己很佩服金,能把帕里斯通这种类型的人治住的家伙绝对不简单。 “...抱歉,刚才走神了,小朝奈有什么事吗?”帕里斯通反应过来后又挂上了往常的笑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注意到朝奈的步伐好像变慢了,隐隐带上了些许喘息,而且额角似乎还流下了些冷汗,是累了么? “没什么,见你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叫叫你罢了。”朝奈见他好像正常了便松了口气,“怎么啦?刚才金说了什么伤到你了吗?我耳鸣了没听见,感觉挺对不起其他人的,要花时间把话给我重复一次什么的,不过你不想说也可以不说啦。” ...对不起?在他的面前毫无怨恨感地告诉他觉得自己的耳鸣是对不起其他人? 她这个人,究竟是由什么构成的? “小朝奈啊,我问你一个问题。”帕里斯通收起了笑容,以一种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发言。 “啊?干嘛这么突然,也不是不可以啦。”朝奈疑惑。 “如果说,拯救我的条件会是你一定要十分痛苦地死上千百万次,而我在结束后会忘掉关于你的一切记忆,你还会愿意救我吗?” 想搞清楚,她救他的理由。 同样的,也有小小的期待,那就是她也会因为自己被这样对待,而为自己感到不公,从而产生痛苦的情绪。 只要是帕里斯通心中所想的那个回答,那么,他就可以继续喜欢她了。 而在听见这个问题后,因着他的缘故而浑身缠满绷带的少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闭上眼思考了那么几秒。 以帕里斯通的性格问出这种问题倒也不奇怪,朝奈想,虽然她也觉得一般人应该不会是这个答案,但是说谎不是个好习惯,她还是决定说出内心的真心话。 她想选择的那个答案。 “我会啊,你之前也救过我一次不是么?我救你不是也很正常吗?” 她并没有考虑到一件事,那就是她所答应的这个条件,已经远远超出了「报恩」这个范畴。因为这条问题的本质在于面对那些条件时还愿不愿意救,而她的回答却是她所觉得的她救帕里斯通的理由,完全把那些条件无视掉了。 把自己这个存在,无视掉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回答,我很感动哦,小朝奈。” 果然金说的是对的,虽然帕里斯通不想承认,但是他确实已经毫无办法了。 再喜欢下去看来也是徒增痛苦而已。 但是,在喜欢褪去之后,用来代替这份情感的又是什么感情? 帕里斯通从来都没有对其他人产生过他心目中所谓喜欢之外的感情,对他来说,要么就喜欢这个人,要么就不在意这个人,喜欢的就毁掉,不在意的就无视。 所以,此时此刻他看着朝奈,自心脏处所传出的那陌生的跃动,更是让他首次感觉到了迷茫,他不清楚这是什么,就像是人会主动远离未知的事物一样,他不喜欢这种感觉,甚至想直接将其抛开。 但是,做不到抛开的话,只能先暂时与其共处了。 该怎么称呼这个感情呢?不是喜欢的话,那就只剩下讨厌了吧? 于是,帕里斯通擅自地将它命名为「讨厌」。 毕竟让他尝到了如此的挫败感,讨厌她也正常,不过他并不清楚自己会对自己所厌恶的人做些什么。 在得到答案之前,先就此观望一下吧。 相处的方式跟之前一样就好,虽然心中的感情不同了,但毕竟他的这副面具戴久了也习惯了。 “小朝奈,你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样子,没问题吗?” 这个时候,一首悠扬的纯音乐打破了廊中的幽静。 是朝奈的手机铃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