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奈与帕里斯通各自在对方的理想世界中,向对方潜意识的化身说出了两个字之时。 两个词语所代表的意义,完全相反。 虚构出来的世界如同被打碎的玻璃一般,在他们身边逐渐崩坏,化为空空如也的纯白,但是立于他们眼前的人,却是一副释然的表情。 金发的国王大人说:“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被猜中的话就没办法了呢,一会在现实里再见吧?” 黑发的透明少女说:“啊...这么说的话也对啦,如果在二选一的情况下确实会做出这种选择。” 就在话音刚落的瞬间—— 一切都变成了白色。 第一个醒来的人是帕里斯通,许久未曾感受过的强烈现实感重新笼罩在了他的身上,石制的电话亭天花板、还有鼻下已然干透的血迹,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太久让他感觉下半身有点酸痛,但是比起身体上的不适,内心中的莫名感觉好像更加值得重视。 他缓缓站了起身,终于回到了正常的地方,不用再看见那些恶心人的笑容了,推开电话亭的门走到外面,帕里斯通望向了仍然昏睡着的那名少女。 她应该也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个世界来了场旅行吧?帕里斯通漫不经心地想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朝奈的那种...怎么说呢,对着异类的排斥感更强了,还真是奇怪。 也正因为如此,帕里斯通有点不太想继续待在这里,虽然也有可能是杞人忧天,但是现在的他好像只要一待在朝奈的身边,心里的某个微小的部分便会开始悸动,虽然真的很小很小,但是如果放着不管的话,或许会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吧。 不容小觑。 嗯,反正之后还会再见到的,这个时候就允许他先逃走一下啦,帕里斯通垂首看了下刚打开亮着屏幕的手机做出了这个决定。 朝奈她通关了吗?如果她通关了还没醒的原因应该是她身上那严重的伤吧,导致她身体的反应会比一般人慢半拍。 帕里斯通打开了她那边电话亭的门,只见几乎全身都是绷带的少女阖着眼倚在旁边的石墙上沉睡,呼吸平稳,有些纱布好像可以从上隐约看见里面的鲜红,如同一个脆弱的易碎品。 是他亲手造成的,真漂亮。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少女暂时不能再动的左臂,好像在欣赏什么艺术作品一般,金发青年的嘴角微微勾起,有种诡异的满足感。 听说人在睡着的时候体温会突然降低,帕里斯通体质一向偏寒所以倒是没怎么去在意,不过他发现朝奈的皮肤表面好像真的冷了些,再加上她所靠着的石墙也没有任何温度,不知道会不会着凉。 然后,只见少女突然眉头紧蹙,低声念道:“帕里斯通...” 她并没有醒来,应该是梦话吧。 “我在哦。”虽然她大概听不见,但是帕里斯通还是应下了,他把那件被朝奈压在身后的属于他的西装外套扯出,盖在了她的身上充当一件用来御寒的薄被子。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帕里斯通也不太清楚,大概跟刚才在那个世界里「为什么会觉得朝奈重要」的问题一样,答案是无解吧。 就算是玩游戏,也会因为一时兴起而去做些帮助npc的事情,所以他的这个动作并无异常。 门锁已经打开了。 帕里斯通并没有留下什么或者尝试去强行唤醒少女,他只是只身一人踏出了这间房间。 虽然有很多东西想问她,但果然还是等下次见面再说吧。 帕里斯通的手机上,有一通来自德怀特的未接来电。 ...... 在视线被白色覆盖之后,朝奈就失去了意识,处于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她好像在并不安稳的睡眠当中看见了很多事情,但是如同浆糊一般的意识并不允许她去深思。 她看见一名长相与她同符合契的幼小少女跑到她面前兴奋地说着什么,但她什么也听不见。 画面一转,她好像坐在了一个化妆台之前,呼吸急促地拿着一把小小的修眉刀往自己的脸上割去。 又转台了,这次她对着眼前的那一堆人,他们没有脸,好像被打上了什么马赛克一样,她听见自己说:“如果我不在的话,你们一定会幸福吧。” 好像年久失修的老电视一样,有很多节目不停地在她的脑中重放又扭曲,让她有种混乱无比的感觉。 如果以梦的角度来说,绝对是恶梦啊,她想,虽然她没什么感觉,就好像自己是观众席上的观众,但是眼前不停变化的色彩让她十分想吐。 终于,固定在了一个画面。 她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