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偃张了张嘴,压根说不出来凤冠用料。
秦研嗤笑道:“不知道吗?不如,我们掰一根下来瞧瞧?”
能掰?
女官石化了片刻,旋即掰下凤冠一羽,断口一片惨白,甚至都不是银更不是铜,她迟疑一会儿:“锡石?铅?”
另一个女官摇头:“铅没这么轻,怕是锡石。”
还是不那么纯的锡石。
秦研看向周围的人,为自己的珍品阁澄清:“我们珍品阁一向货真价实,但是如果客户有需求的话,也可以按需定制,我们会在隐蔽处,打上标签,以示真伪,所以有需要定做的,都可以来我们珍品阁,当然,违制的是绝对不行的,不过你们若是不在意缺少点什么,只要一个形似的话,也是可以的。”
秦研说完又看向张公公,笑眯眯地问:“公公,只一个形似,不违制吧?”
张公公瞧一眼掰了一尾的凤冠,笑呵呵摇头:“不违制,不违制,只是凤冠尾羽要少,若是做龙,最好无爪。”
天子的龙,两角五爪,皇子王爷所用的龙,按制减爪,也就是用四爪,三爪。
民间一般也没人敢用龙,怕命不好压不住,但也不代表没人敢用。
少了爪子的龙,倒也算不得龙了。
虽然不违制,却也真的没太多人敢用。
但是凤冠,想要用的人却多。
也不只是谁起了促狭心思,问了一句:
“秦三小姐,这凤冠什么价?”
秦研眨巴下眼睛,笑眯眯地道:“如同陆侯爷做的这样的,也就宝石贵了一些,其次贵的是手艺,也就九两银子吧。若是想做银包金或者铜包金的,大概要几十两银子到上百两银子不等,具体要看做的凤冠大小,材质,以及宝石的选择了。”
白晚意撇眼陆偃,心知这会儿不是跟他闹的时候,她上前一步看着秦研说:“秦小姐真是会做生意,在我的婚宴上拉起了客来?”
她这话一语双关,直接把秦家以及秦研踩到了地上。
秦家乃是宣武侯府,即便秦研夫家门第低,她也是出自宣武侯府,宣武侯府的姑娘家做生意,且还在别人的婚宴上拉客,手段本就不高明,且白晚意说的还是“拉客”二字,这无异于骂人是妓子了。
秦研压根都不生气的,她笑盈盈道:“倒也不是我想广而告之,可是是陆侯在我这里定的假凤冠,我若是不澄清,岂不是给我家抹黑了?也好叫皇后娘娘与诸位知晓,我珍品阁,只是照章办事,如此罢了。倒是白小姐,你这个婚呐,啧啧……”
秦研摇了摇头,眼底的鄙夷压都懒得压。
白晚意轰一下炸了,她一忍再忍还是被人看了好戏,尤其是她看到了躲在人群后的秦婉!
她转头瞪向陆偃:“你竟然做假的糊弄我,你竟然还找秦家的工坊做假糊弄我,你竟然连个银的都舍不得做给我吗?”
陆偃茫然摇头:“我不知那珍品阁竟是秦家产业。”
秦研冲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你错了,那不是秦家产业,是我的陪嫁,记住了我是秦三小姐,可别记恨错了人啊。”
张公公瞧着闹得差不多了,给两位女官使个眼色,让他们收好东西就可以撤了,一转头发现秦婉竟然也在这里,他眼睛一亮,笑呵呵地问:“不知秦小姐竟也在此,可有要事?”
秦婉点头:“正有事,公公在此也可做个见证。”
她越众而出,当即就有两个婆子抬着太师椅过来,笑眯眯地对她说:“秦小姐,您来啦?快坐快坐。”
张公公惊讶,他来了都没捞着一个座儿呢。
秦婉定睛一瞧,这是在外院儿的洒扫婆子,往日里干活就勤快,她给过不少赏钱。
如今自己不是陆家人了,这赏钱更少不了,都不用秦婉示意,蓁蓁就给两人一人一个小荷包。
两个婆子笑眯眯接了,退到一旁随时等候召唤。
白晚意见状,将这两个婆子的样子记在心里,等到婚礼过后,先把这两人给发卖了!
秦婉舒舒服服坐下,又示意两个婆子给张公公以及两位女官也准备座椅,这才拿出一张欠条,对着陆偃展示一下:“听闻陆侯大婚,聘礼都抛费不少,如今这大婚婚宴办的更是奢靡。想来欠我这三万两银子,可以还了吧?”
众人齐齐一惊,想不到秦婉就在此时追债。
谢清刷地一下打开折扇,掩住合不拢的嘴,这秦大小姐可真是个妙人,竟然今日讨债来了。
陆偃被陛下斥责,被取回赏赐,被罚俸禄,被弹劾贪墨军饷都没有生气。此时面对借条却怒不可遏:“秦氏!你我夫妻一场,定要在此时来让我丢脸吗?”
秦婉眨眨眼,无辜地很:“也就此时你有银子,我不在此时过来讨债,过后再上门儿,你又岂能把银子给我?”
“我哪里有银子!”陆偃手里真的是一文钱都没了,当铺里的两间铺子还要等着他过几日拿着礼钱去赎回。
也不知今天收的礼钱够不够赎回铺子的,如果不够,还需要把东西变卖了换银子才是。
秦婉拿借条当扇子,扇了扇笑道:“没有银钱吗?你买无相琉璃就花了一万多两银子呢。哦,对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