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太多了,官员们往旁边挪了挪,才够他们全都跪下。
皇帝看着这一地,只多不少的人,眸色一沉,只是他脸上仍旧看不出喜怒,听着这些人一一陈述申阳知府跟刺史的罪证,看着呈上来的各种证据,账册,口供……
越听,他神色越发阴沉,那压抑的情绪,径直弥漫在大殿内,定力差的,险些跪下。
最后一人说完,殿内落针可闻。
良久后,皇帝才幽幽出声:“传朕旨意,申阳知府,刺史,捉拿进京问案。若有抵抗,格杀勿论!”
这是直接下了狱,虽无定罪,然而在大朝会上如此宣布,申阳知府以及刺史两家,算是彻底完了。
皇帝说完拂袖而去,张公公宣布退朝后,又单独宣了几位大人去御书房议事。
朝堂上刚才热热闹闹,却没一人提起太子跟秦小姐的婚事,一散朝,朝臣们除了议论太子被刺一案,说的最多的,还是秦婉跟太子的事情。
“秦小姐果真跟太子有私情?”
“陛下跟太子都避而不谈,这事儿怕是……”
“秦小姐要吊死在家里了吧?”
“看看秦大人的脸色,啧啧……”
朝臣们三三两两地边聊边离开大殿。
谢清看着仍旧呆楞在原地的五皇子,让人抬自己过去,他仰头看着五皇子,嘴角勾起一抹笑
:“五弟,我没死,你很失望吧?”
五皇子回过神,看着谢清,却从他的笑容里,分辨不出任何情绪,曾几何时,这个世人眼中,不学无术,只知道跑马斗狗的太子殿下,居然变得跟皇帝一般了?
五皇子想不出太子到底是何时有的变化,他攥紧拳头,咬牙挤出几个字:“事情还没定论,二哥如今就高兴,为时过早了吧?”
谢清笑容不变,甚至显得更加从容,只是他的想法,外人更加无法窥探分毫:“孤,并不高兴,五弟,我们是兄弟,兄弟相残,无论何时,何种结果,都不足以让人高兴。”
他说完,摆了摆手,让人抬他回东宫。
六皇子跑到五皇子身边,痛心得看着他:“五哥,你何必呢?”
五皇子冷笑道:“你出身尊贵,一落地,就有母后为你谋划,我若是不争取,难道日后如同雍王一般,查无此人?”
六皇子皱眉看着五皇子:“五哥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五皇子最不喜欢六皇子这样,以前,碍于在皇帝面前的印象,还装一装,如今他自身难保,也懒得装出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他嗤笑道:“你不懂?雍王年少成名,战功赫赫,为何他作为雍王,封地却不在雍州?”
“为何这么多年,各地藩王都入京朝贺,父
皇下了多少道圣旨邀请雍王回京过年,雍王却都不来?他果真有胆子抗旨不尊?”
“你可知,如今雍王是否还在他的雍王府?你可知,他有多少年没在世人面前露面?你又可知,雍王至今,是否还活着?”
“身为皇室子,命运从来不由己,不争,你要死,争了,或许会赢,或许会死,谁不愿意博一线生机呢?更何况……”
五皇子看向大殿方向,阳光炙/热,却照不进大殿深处的龙椅,那威严的大门,在阳光下金灿灿,却又黑洞洞……
那可是皇帝啊,大周江山的皇帝,这样的权柄,谁不心动?
那可是皇帝啊,登上去,脚下是尸山血海,登不上,自己成为尸山血海……
六皇子被五皇子一连串的问题砸的眉头紧皱,他不愿细想,见五皇子脸色不太好,连忙拉着他的胳膊远离大殿范围:“五哥,你没事儿吧?”
“哈哈?没事儿?我有事!有大事!”五皇子甩开他的手,哈哈大笑着狂奔远去。
大皇子从六皇子身边经过,拍拍他的肩膀,说:“六弟,你别怪老五,他心里苦啊。”
“大哥……”六皇子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大皇子,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大皇子心里膈应,却也还是耐着性子哄:“不如你去找母后?她或可宽慰
你一二。”
说完,大皇子拍拍他的肩膀也走了。
六皇子瘪了瘪嘴,到底还是去找了皇后。
而皇后,在听到大朝会上的事情之后,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如嫔的好日子到头了!”
六皇子越发不高兴:“母后就这么喜欢斗来斗去的吗?大家好好的相处不好吗?”
皇后冷笑道:“我倒是想跟人好好相处,可给我机会了吗?儿啊,你就等着母后为你铺好路吧!”
汝之蜜糖,已之砒霜。
六皇子看着越发兴奋的皇后,垂头丧气得离开了皇后宫中。
皇后与六皇子志向不同,很难聊到一起。
而能够聊到一起的母子二人,此时只能抱头痛哭。
良久后,如嫔一抹眼泪,褪去钗鬟,华服,散着头发道:“我去找陛下,脱簪请罪,你要好好的,保住命最重要,知道吗?”
“母妃!”五皇子看着瞬间似乎老了好几岁的如嫔,第一次后悔了:“母妃,儿子错了,儿子不该争的。”
如嫔摸着他的脸颊,满目柔情眷恋:“生在皇家,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