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脚步一顿,转身看看六皇子,又看看周围竖着耳朵听的,不知道是不是探子的各路侍卫、內监,语气不善地说:“我若有事,六弟可会站在我这边?”
六皇子顺着他的眼神左右看了一圈儿,试探着伸手拉拉谢清的衣摆:“二哥……”
“放手吧。”谢清没动,看着吴大人进御书房前,给门口一个小內监打了个手势,他淡淡开口:“若是以往,我们还可以表面维持和睦。可是如今,很难了。”
六皇子眼圈儿一红,收回了手,他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二哥,我不想的。”
“不在于你想不想,在这深宫里,这样的身份,谁都是身不由己,谁又能够由着自己呢?”谢清抬了抬手,想起一件事,又笑起来:“你母后送来的人,我会留着给我妻子立威,只盼着,你母后,我姨母,不会震怒才是。”
六皇子看着谢清转身离开,眸色复杂,良久之后,他转身回自己宫里,把自己关了起来。
谢清并不在意六皇子做什么,这时候心疼他?那谁来心疼自己?谁来心疼秦婉?
东宫里进去的三个试婚宫女,一开始还仗着是皇后的人,在东宫作威作福。
当谢清回去后,三个人更是恨不得扒了自己的衣服往上扑,结果连谢清的一片衣角都没摸到,就被人给拿下了。
如今三个人好好地住在一个院落里,美其名曰——学习东宫规矩,实则把人给拘了起来,谢清也不处置她们,就留给秦婉立威用。
他现如今处置了,自然是在帮秦婉立威,可是处置了她们,还有旁人不断送来,秦婉总会面对这些,不如一开始,杀鸡儆猴,换今后一个安稳。
东宫的防护如同铁桶一般,皇后那边收不到试婚宫女的消息,却得了六皇子把自己关起来,不吃午膳的消息。
皇后急匆匆赶到,面对六皇子宫人的阻拦,她寒着脸道:“给吾把门打开!”
“娘娘,殿下他不想见任何人。”宫人心疼自家殿下,外人只看到皇后嫡子地风光,却不知他心里有多苦。
皇后冷冷扫他一眼,给自己的宫人使个眼色:“撞开!”
六皇子的人被皇后的人拉到一旁,两个壮硕的內监,上前一脚就将门给踹开了。
皇后拎着裙摆不顾仪态地扑进去,瞧见眼神呆滞的六皇子,皱眉吩咐:“去摆膳。”
她一把拉起六皇子的手,把他往外拽:“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做给谁看!我在外头为你拼死拼活,你不许给我装死!你给我起来,吃饱喝足了,去读书!去你父皇跟前讨巧卖乖!”
“讨巧卖乖他就能把皇位给我吗?讨巧卖乖,所有人都会喜欢我吗?你去争,去抢,皇位就能得到了吗?你既然不甘愿,当初为什么不逃,不跑,不进宫就不会有我!你没有我,就不会在这里为我拼死拼活!”六皇子甩开皇后的手,冲着她嘶吼。
皇后怔愣在原地,半晌后方才回过神,她不敢置信地问:“你在怪我?”
见六皇子不回答,她摇了摇头,又问了一遍:“你在怪我?”
六皇子定定看着她,眸光中的厌恶,让皇后觉得,自己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恶毒的人。
她深吸口气,扯起嘴角道:“好好好,很好。”
皇后也不再管六皇子,大步流星地出了六皇子寝宫,头顶阳光耀眼刺目,她抬头眯眼看着太阳。
宫女当即打着伞上前,却又被她推开,宫女不由担心:“娘娘,当心伤了眼。”
“我当初就是识人不清!”皇后冷笑,旋即沉声道:“去打听一下,六皇子今日都做了什么,见了哪些人。”
这还用打听?
皇后都没走出去多远,就有人来回话了:“六皇子今日去了御书房,要给陛下送自己最近的书画。听到御书房内,陛下对太子殿下发了怒,就追着太子殿下,在御书房前说了一会儿话。”
皇帝对太子发怒?
这是个好现象。
皇后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她一边想着怎么扳倒谢清,一边顺一顺裙摆,恢复了国母的威仪,她高抬下巴,款步回宫。
宫中暗流汹涌,秦婉这边拍卖会也连夜布置完毕。
正日子这天,秦婉在拍卖会场的仓库正忙着,谢清找到了她:“父皇要来。”
“果真?”秦婉眼眸一亮,当即让人把东西送走:“若是陛下能来,这一场拍卖,就很成功了。”
谢清有些担心:“虽说如今天下太平,但也要防止刺客,你这边的布防可以吗?”
秦婉看着谢清,意有所指地笑道:“我们秦家的布防哪里差过?”
谢清不由想起自己被宣武侯逮住那一次,他摸了摸鼻子道:“确实不错。”
“那我现在去安排。”秦婉点点头就要走,却被谢清一把拉住,她抬眸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你干嘛?”
“嗯,想多看看你。”谢清摸摸她的耳垂,看着那润泽的小嘴儿,忍不住想亲上去,可是,场合不合适,而且也没到时间。
他强行忍住,往后退一步,道:“去吧。”
秦婉不解地看看谢清:“你真的没事?”
那无辜的眼神,简直让人难以把持,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