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区别。随后房间的门,又被紧紧关上了。这是一间属于她自己的房间,却总是有人主动闯入。
房间里只剩下钟子琪一人,她拖着疲倦的身子倒在榻上,再也忍不住啜泣起来。因为她发现,她敢于直面死亡的勇气没有了,敢于当面拒绝他人的勇气也没有了,敢于正视明晰了悟自己内心的勇气更没有了。她只觉她自己开始变得麻木不仁,甚至自暴自弃,连痛感都快消失了。她只觉自己无路可逃,在她的身上仿佛快长出了长线,而那人随时随地都可以拿捏死她。他迷一样的双眼时时刻刻都在注视着她,他迷一样的双耳随时随地却在倾听着她。房间内外全是镜子,把她的皮骨肉心都照个一干二净。这太可怕了,一个人的所作所为时时刻刻都被别人看见掌控,没有一丁点儿的隐秘空间与角落,地狱也不过如此了。
让她感到不安的是,她只觉自己的哥哥可能没死,否则朱衣老人不会避而不谈刚才的问题。主动回答她哥哥的死亡,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实在太简单了。而更让她感到不安的,还是她想起大师哥的样子变少了,而那个可怕无情的白衣白玉面具男的样子越来越清晰。甚至那面具与大师哥的面庞合二为一,变成了一个人,大师哥是面具人,面具人就是大师哥。她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无比荒谬,声音不一样,身高不一样,所穿衣服颜色也不一样,短短时间前后性格裂变巨大。她不禁对自己产生怀疑,难道感情真得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吗?等待究竟有没有意义?她又如何向自己证明她与别人相爱?如何证明感情的真与假,即虚构与真实的边界存不存在?语言是否影响修饰了记忆?沉默是否为最好的解决方式?而她,是不是注定成为那个白衣白玉面具男的玩偶?
“谷主,你好。”吴伯道。吴名轻声问道:“子琪,怎么样了?”吴伯笑着回应道:“她很好,只不过有些不适应和排斥。”
吴名淡淡道:“没关系,她会习惯的。人一旦待久了,重复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她总会习惯的。当一个人到了这种地步,她靠不了自己,她只能寻找外部的力量。那外部的力量就是我,一旦到了阴灵谷,她就不会离开。活着就是死了,死了就是活着,二者在此地没有什么分别。她的虚弱是不会好的,除非她把自己当做阴灵谷的存在,或者由我控制她的一切,但后者我坚决不会做。而且让阴灵谷的人重新变有力的样子的方法,只有我一个人会,这就是五分集功法大成的妙处。”吴使在一旁静静听着谷主的话,一边点头。
谷主又道:“我做事从来不会留下破绽,除非那破绽是我故意留下的,但也不会超过两处。我希望聪明的人发现并挑战,我很喜欢与聪明的人打交道。除了子琪,她是个例外,因为枕边人还是不要那么聪明为好。她是我生命中的精灵,她知道我所有的心情,而心中的话只能对她一个说,所以我决不能失败。赌博赌局有输有赢,当然很有趣。但唯独这件事不行,只能有一种结果,胜利。而真相,有时候让她了解一半就够了。她是一个人,她做为人真得很有趣。但她也是我的玩偶,训练她成为玩偶,是一件太有意思的事情。我不希望她独处的时间太多,太多时间与自己相处,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吴伯,你告诉小文,每隔一个时辰就多陪子琪,静静陪着就好。说话越少,就越值钱。”
吴使的点头动作就没有停过,对谷主更加钦佩。不仅仅只是因为五分集功法突破的缘故,五分集功法确确实实提高了谷主身体的高度和实力的高度。更为重要的是,如今谷主的心无比坚定,他始终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没有被外部蒙住了双眼,而且不择手段主动去追求,其间又懂得舍与得。这一点,就比老谷主吴元强太多,他想要太多,都想兼顾。然而天下间根本就没有十全十美之事,一个极端点过后就会立即导向另一个不可控的极端点,危害性更大。
此时吴源前来禀报,说上官义已经清醒。吴名笑道:“自己也该去看一看大舅哥了,上官义,我又该怎么对待你呢?”
如果说钟子琪的房间是一种熟悉中的陌生,那么上官义的房间就是陌生中的陌生。那四周全是镜子,犹如走在镜子的迷宫。他能清清楚楚看到自己虚弱无力的样子,这让他深刻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能窝囊。上官义想用尖锐的东西打碎镜子,甚至想用自残的方式,但他的尝试都是徒劳无功的,那镜子跟岩石一样坚硬。而一想到小妹,他更是心如刀割,他太伤心,他真是为她哭了。那个武功高深莫测、心灵黑暗多变的白幽灵,会怎么样对待她的妹妹?他不敢想,他是真快熬不下去了。
突然他看到镜子上全是人影,他涣散的目光集中。让他感到万分惊恐的是,来人正是那个白幽灵。那白帛很华丽精美,价值不菲。而那和田白玉面具的白色达到了极致,且光晕油润到纯白,世所罕见。然而此时此刻的上官义,只感到害怕,比白幽灵还要阴暗,连走路的风都带有阴气。
上官义颤声道:“你究竟是谁?这又是什么地方?你把小妹怎么了?小妹她是不是遭到了你的毒手?回答我!”最后他痛哭出声。
白衣白玉面具人的眼神极尽冰冷,他的声音变得更加嘶哑阴暗,鬼气森森:“上官义,你看你现在这副虚弱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