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深深了解到了这种感觉,好酒没有量,好酒不可弃,好酒使生欣。那当然是好酒啦,是独属于上官义一人的好酒,那酒里面被下了补药,对他内伤恢复很有好处。但也有缺点,它会让一个人说出与平时很不一样的话。酒后吐真言,在这是空话。他已经没有意识了,而那白衣白玉假面人早就消失不见了。
房间内此时只剩下了钟子琪一人,丫鬟小文已被吴伯叫了出去,她说是去准备饭菜。现在的她,一直盯着那大鸟笼里的红朱鹭。只可惜它的羽毛虽如翦色如染,却不能双翅远飞栖绿树,一如她自己。
“怎么盯着红朱鹭看了那么久?你很喜欢它吗?”那个嘶哑诡异、幽暗阴郁的声音又一次在她耳边响起。她转过身一看,他和那日的装束没有任何区别,依然身穿华美精致的白衣,头戴和田白玉假面具,像个飘浮游荡的幽灵。她说:“你怎么进来的?什么时候进来的?你瞧我,真蠢。以你的武功,这再简单不过了。是啊,我很喜欢它。只是可惜,我感觉得到它并不快乐。它总是向往天空大地的,与天地作伴起舞,才是它的归宿。像你这样的人,你是不会明白的。”
白幽灵道:“你又不是它,你怎么能够知道它的快乐?”她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叹了叹气。良久,钟子琪鼓起勇气,坚定发问:“我哥哥,他到底怎么样?他应该没有死,他在哪儿?我想见一见他,就看那么一眼,好吗?我求你。”她语气十分诚恳,生怕这魔鬼发火,她的生命线已完全被他操控在手。他随时都会捏死她,把她这个玩偶摔碎。其实她的感觉完全错了,现在他保护她还来不及,又怎忍心杀害她?这要求并不过分,人之常情,更何况这也是他来此处的目的。
过了一会儿,白幽灵才道:“好吧,我答应你,带你去见他。不过你不能出声,只能看几眼,马上就走。而且,你要好好陪着我,到处走走。”钟子琪点了点头,说了一个“好”字。
魔镜迷宫早就消失了,当然一切都是由于他的缘故,有时候只能让她看见他想要让她看到的。上官义酒喝完了,烧鸡也吃得差不多了。他嘴里喃喃道:“子琪,一定要幸福。我知道你是最爱哥哥的,我知道。你一定要看清自己,想要什么就表达出来,行动出来。即使那个人很不好,爱也就爱了,也没什么关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爱是最重要的事,真实表达爱并不羞耻。”一听哥哥这话,钟子琪的眼泪便再也忍受不住,她直觉自己虚伪,连哥哥都比她更了解她自己。而她还在那犹犹豫豫、止步不前,不肯面对真实的自己。而哥哥那一句“我知道你是最爱哥哥的”,更让她感到万分羞愧。哥哥不知道的是,他从来不是最重要的,最开始是师父岳子肃,随后是卓群师哥,再后来是大师哥齐远山,而现在则是个那个白色恐怖幽灵。
她道:“我们走吧,我不想再待下去了。”他运起轻功,带着她飘然远去。就在他们刚刚离开的不久,那些魔镜又出现了,迷宫变得更为复杂。上官义还在醉着,只是他眼角落了泪。
“这是什么地方?”钟子琪问。白幽灵道:“这是阴灵谷最美丽的地方。”她道:“确实。”珍奇异兽、奇异花草、人工造物,都汇聚于此,天堂也不过如此。而钟子琪的心情此时很放松,她情不自禁把自己的脚放在溪水里,那脚很是纤巧秀气,简直就是大自然最为美丽极致的造物。而一旁白幽灵无比高大的身子直直地站立,那影子完全覆盖了她。不过现在的她并不感到恐惧,双脚很有兴致在水中嬉戏。
她的双脚接受着阳光的照耀,等着清风自然的吹拂。她原本想要自己穿上鞋袜,可接下来有一双手,一双男人的手在摩擦着她的皮肤。除了他?还有谁?她并不排斥,她很享受,因为他的动作实在是太温柔了,太细心了。她的心怦怦直跳,那样的跳动从来没有过,连大师哥都没有。因为大师哥,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且如此富有侵略性。而且他的双手没有这么嫩滑白皙,常年握剑的人双手都不可避免有老茧,很磨皮肤。而这双手远比世上最柔软细滑的丝巾还要让她愉悦,可是为何眼前这个可怕无情的暗夜白幽灵总是让他想起大师哥?她真想不明白,想也没用,索性也就不想了。
钟子琪道:“想不到你皮肤这么好,更不想到你这么会照顾女人。我以为,你的那双手只会杀人。”白幽灵笑道:“你对我有很大的偏见,不过幸好我不是一个傲慢自负的男人,否则事情会变得非常麻烦。”她点了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认同。
白幽灵忽然说道:“你的声音很特别,很好吃。想必,你要是唱起歌来,一定迷死天下间所有的男人。”她轻笑道:“我的声音再特别也没有你的声音特别。我明白你的弦外之音。话说回来,我还真没有给别人唱过歌。哥哥没有,师父没有,师哥们也没有。”他点了点头,但这一动作并没有引起钟子琪的注意。
“也好,今天我就破个例,唱一首歌,即兴唱吧。”她说。他又点了点头,眼神有了那么一丝暖意。
她唱道:“风吹拂水,日耀溪流。溪上飞鸟平渡,飞鸟平渡。明月皎皎,山水不迢,行路不难。眼前幽灵露笑,幽灵露笑。风犹飘飘,月犹皎皎,流光易把人抛,莫辜负今朝,莫辜负今朝。只盼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