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你,你是谁?”梅桂花本身就有病,再加上年纪大不禁吓,到了京城是来吃香喝辣找夏卿卿报仇的,谁知道这夏卿卿变得这么牙尖嘴利,反过来摆了母女一道。
在号子里待了一个晚上,整个人瞬间老了十岁的感觉,精神萎靡,一蹶不振。
杜芳艳到底是年轻一些,身体底子比她要好点,不过她依旧是强打着精神,这里面不用别人揍你,光是晚上听那些人嚎叫,精神就要崩溃了。
一整晚,她们娘俩一口水也没喝过。
她对面的男人眉宇冷冽自带气场,鹰隼一样的眼眸盯着杜芳艳,“是那位让我来告诉二位,她会想办法把你们弄出去,只要你们在里面不要乱说话就行。”
一听他说这个,杜芳艳和梅桂花眼底都迸发出光,杜芳艳更是上前拉住了男人的衣袖,“我就知道陆太太不会放弃我们的,你跟她说,我们娘俩什么都没说,求求她快把我们救出去吧,这里面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男人没说话,杜芳艳还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说的,急忙继续表忠心,“您相信我们,夏卿卿跟我们有仇,她恩将仇报,我们巴不得她死,绝对不会做出对陆太太不利的事情。”
她原本以为自己狠狠诅咒夏卿卿,这男人才会相信她们,可谁知道,她这话一出,男人却是突然脸色一沉,胳膊用力挥开了杜芳艳。
她滴水未进,男人力量不小,她直接被挥倒在地。
还不等她们母女反应过来,铁门已经被重新关上,男人早就消失在了阴暗的房间里。
梅桂花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杜芳艳只一心惦记着出去,她紧紧挨着梅桂花,“妈,你说那有钱的陆太太会来救咱们的吧,当初她派人去玉泉村接咱们的时候可是说了,只要能让夏卿卿栽了,她会给咱们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的。”
梅桂花没说话,旁边和她们住在一起的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一巴掌抽在杜芳艳脸上,“你他娘的睡不睡,不睡滚出去!”
杜芳艳委屈,但是她们昨天进来的时候这人就打她了,厉害得很。
她不敢还嘴更不敢还手。
委屈巴巴把这本账都记在了夏卿卿的头上。
要不是这个贱人,她们娘俩何至于会沦落在此。
而刚才的男人刚走出去,就把被杜芳艳触碰过的黑色皮手套扔到了一边,他眉宇间全是骇人,有警卫员小跑过来给他开车门,喊他“领导”。
男人上了车脱掉身上的大衣,露出里面深灰色的毛衣,灰色冷调,越发显得他清冷不近人情,正是陈家的大公子,陈星渊。
想到里面那不要脸的两个女人的话,他就恨不能当场弄死她们。
大年三十福满楼关于陆家的事已经小范围传开了,陈星渊心里有猜测,刚才那母女俩亲口承认他才确定,陆太太,自然不会是桑怀瑾和陆家老太太,更不会是陆家三房,那肯定就是金曼梅了。
他抬手按揉太阳穴,“陆怀民有点闲,给他找点事做。”
警卫员是家生子,对陈星渊绝对忠诚,虽然陈星渊从上次大病一场后,就性情大变,但他丝毫不怀疑,所以他这么说,警卫员只是重重点头,应下了差事。
只是他见过有替人管教儿子的,这还是见他们家领导上赶着替人管教妈的。
果然与众不同。
车子开到五道营胡同的时候,前面突然不动了,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开车的警卫员按了喇叭,陈星渊闭着眼睛开口,“出什么事了?”
“是一辆红旗轿车,好像是车子抛锚了。”警卫员下车问了一圈。
陈星渊眼底露出不快,他推开后车门下去,就看到不远处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停在路中间,没见过世面的老百姓把车围得水泄不通,像看杂耍一样,年也不拜了,就盯着看。
轿车旁边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烫着时髦卷发的年轻女同志,正背对着人群的方向,双手叉腰盯着汽车懊恼,“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呢。”
陈星渊站在她身后开口,“让开。”
女同志回头,明眸皓齿,远远的鹅蛋脸上还有未来得及消散下去的愁云,睫毛修长,樱唇小巧,陈星渊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一瞬,便重新回到车上,“让开。”
章芷兰侧身,陈星渊对着她的车简单鼓捣了两下,车子便被重新打着了,章芷兰惊呆了,嘴巴都张成了大大的“O”字型,“就这么简单?”
陈星渊淡淡“嗯”了一声,“把你的车开走,阻碍交通了。”
他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回了车上,章芷兰隔着车玻璃跟他说谢谢,然而回应她的却是慢慢升起来的车窗,她上了自己车的驾驶位,撇了撇嘴,“不就是会修车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车子路过陈星渊汽车的后座时,章芷兰故意按了几下车喇叭,陈星渊侧目,刚好对上她得意又明艳的笑脸,他眼波微转,对方的车子扬长而去。
“领导,那位好像是章家的长女。”警卫员看他出神,自顾自说了一嘴。
章家?
陈星渊暗自思忖,“陆怀民的未婚妻?”
“据说是互相看对眼了,但是具体能不能成还不好说,陆家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