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贺年没答应没拒绝。
张夫人打扮富贵华丽,手指带着祖母绿的戒指,仿佛要去参加什么聚会,她说:“先说好,你和秦棠的事不能公开,别那么高调,先等你姐姐离婚。”
“那您得有个心理准备,我是不可能隐婚的,我和棠棠迟早会结婚,办婚礼,该有的仪式一个不会少。”
张夫人忍耐:“也得等你姐的事处理好了再说,现在要打官司,事迟早会传开。”
张贺年下了车,回到屋里。
秦棠知道张夫人来了,张贺年没让她出去,在屋里焦急等着,见到张贺年进来,紧张问他:“夫人走了?”
“走了。”
“你们说了什么?”
张贺年撩她耳边的长发,眉眼温柔四溢:“没什么,说了你爸的事。”
“是不是离婚的事?”
“嗯。”
秦棠忧心忡忡,眉头深深拧着:“很棘手对不对,以我爸的脾气,不会轻易答应离婚的。”
张贺年伸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头,捧着她的脸蛋,“不离也得离。”
让一切都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秦棠心跳莫名加快了几下。
老爷子暂时没有回州城,在张家住下。
期间张贺年带秦棠回张家吃过饭,老爷子都在,随口问了秦棠的身体情况,让她好好休息,也摆正态度,承认了秦棠的身份,还送了秦棠一份礼物。
是张贺年奶奶留下来的遗物。
一对鸳鸯玉镯。
不是顶尖品种,但也值钱,还有纪念意义,老爷子说是老婆子走之前特地给张贺年未来媳妇留的,一直保存到现在。
老爷子活到这个年纪,什么都经历过,看得自然比张父和张夫人开,没那么多不像话的规矩。
至于孕检报告的事,张贺年让人伪造了一份假的给张夫人看,张夫人收到后立刻安排人去核实真假,结果是真的,报告没有问题。
张贺年早就有准备,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就连王叔也被安排好了。
王叔家里出了不少事,儿子一个月前被检查出患上癌症,急需一大笔钱做手术,孙子要出国留学也需要钱,光他那点工资根本支撑不起这么多费用。
王叔见到张贺年出现,不吃惊,预料到他会找过来。
张贺年在戒烟戒酒,一点都不碰,实在有烟瘾了,吃戒烟糖缓解,其实像他烟瘾过重,戒烟糖效果不明显,主要是靠自制力。
所以当王叔递烟过来,他没接,淡淡道:“戒了。”
王叔讪讪收回去。
“家里情况怎么样?”
王叔:“儿子住院,孙子上学。”
“需要钱?”
“是。”王叔直接坦白承认,不带一点转弯的。
“我有个交易,王叔有没有兴趣。”
王叔却沉默不语,很迟疑,他能猜到张贺年的用意,可这样做等于出卖张夫人,“……”
张贺年又吃了颗糖,不爱吃甜的,这几天吃糖吃得嘴里一股水果味,和抽烟比起来,还是吃糖吧,他嚼嚼嚼,咔嚓很清脆地一声,没什么耐心,糖霜融化舌尖。
“王铄的癌症还能拖多久,王铄的儿子出国去的还是最烧钱的国,还是私立大学,一年学费七八万刀,甚至还要往上,加上日常开销,啧,都是钱。”
王叔被说到痛处,赶紧出声:“贺年,我知道你因为秦小姐的事记恨我,但我是给夫人干活。”
“着急什么,我没说完。”张贺年挑眉,面色冷淡,“你在我父亲身边这么多年,又给我母亲办事,捞了不少吧,怎么给王铄看病的钱没有,连孙子出国留学的钱也没有,都花去哪了?”
王叔身形晃了晃,腿软了下,险些站不稳。
张贺年手里玩着打火机,虽然在戒烟,习惯性带个打火机,懒洋洋靠在车门,天气阴沉,刚下过一阵小雨,地面湿漉漉的,这条街鲜少人流,枯枝落叶堆在角落腐烂。
“贺年,我没有捞……”
“没有捞还是没有捞够?”
王叔不再说话。
张父刚正不阿,两袖清风,不代表身边人都是干净的,尤其是身边人,日防夜防,张父连张夫人都防备。
更别说王叔。
浮浮沉沉,分分秒秒都在考验人性。
谁都一样。
王叔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很明显在迟疑张贺年到底知道多少,他知道了,是不是张父也是知道的,张家这些人,气性一个比一个大,他是看不起张贺年的,为了个女人,离开部队,放弃前途,反而经商,做生意,生意再大,比得上权贵圈?
“贺年,我无意跟你做对,你和秦小姐的事,是夫人一手安排,我也只是听夫人的。”
张贺年合上打火机盖,“当初送秦棠出国,还对她做了什么?”
王叔顿了顿,说:“夫人只是想送她离开,好了断了你的想法。”
“让秦学背锅?”
“也是夫人告诉秦学的,是为了让秦小姐知难而退,毕竟秦学是秦小姐的父亲,秦学出面可以避免麻烦。”
“秦学在机场怎么动手了?”
王叔,“动手了,也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