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见状马上重新戴上了眼镜。
看来是故意不用的。
为什么?他们不能够理解。
“……”
江馁抓着墙壁,一瘸一拐站起身,连睫毛都汗湿了。
他的脸色比起一开始,可以说得上是一种惨白的地步。
因为这次的摔落,不亚于将他浑身的骨头全部打断,然后又将这必死无疑的伤势不断重组。
他其实倒希望不如死了,这样也不用遭受飞速痊愈的痛苦。
刚迈上楼梯,肩膀却忽然一痛,猛地被炸开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
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推力直接倒飞出去,狠狠撞在了墙上!
“咳咳……”
他撑了几下地,但因为满地湿滑的血迹,没能马上爬起来,脸色阴郁到极致。
“你的耐受力下降了很多啊,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吗。”
人群中走出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翻出的衬衫袖口,手腕上有一个非常刺眼的纹身:
002。
“……”江馁死死盯着这个纹身不说话。
“为什么不用异能?”男人说,“是不想杀了我们吗?为什么?”
江馁站起身,朝着他的脸狠狠挥去,却再次被凭空的异能击飞。
墙壁被撞击出一个巨大的凹陷,剧痛袭来,他双目睁大,倒在了地上。
"……"
面具男一步步往前走,边走边说:“让我猜猜,是有人叫你不要杀人吧?”
“是谁?你也有这么听话的一天?”
江馁的肩膀处正在不断恢复生长着新的肌理,但是男人似乎对此特别的乐此不疲:“其实我是没有异能的,你还记得吗?”
在他的凝视下,江馁的四肢开始发出难以忍受,甚至渗人的折断的声响,一点一点的,折磨人一般,从指关节开始。
江馁唇色唰然惨白,终于在难以忍受的痛苦下喊叫出声:“啊——!”
面具男一只手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露出一截脆弱苍白的脖颈。
那片水墨般的纹身在沾染了血迹之后更加妖异,栩栩如生的毒蛇仿佛要活过来一样,饮血缠动。
接着,一根幽深的蓝色针剂轻描淡写扎了进去,在江馁意识沉迷的一瞬之间,只听见那个人笑着说:“——其实你也可以做到的,不争气的孩子,居然自甘堕落到去异调组寻找庇佑。”
远处的段裴景蓦地抬眼,他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
越和说:“怎么了?”
“江馁出事了。”
越和侧耳倾听,随后说:“没有啊,没有声音。”
“他的GPS信号完全断联了,异调局的定位器是特质的,连大概位置都确认不到的话,十之八九是在打斗中损坏了。”段裴景的眉眼黑沉下来,“他一定出事了——”
第26章 遗忘的记忆
因为高处坠落的问题,浑身的伤口数不胜数,内脏破裂的差不多了,耳膜处止也止不住的嗡嗡作响。
他有多久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了?
自从遇到段裴景之后。
江馁意识昏昏沉沉的,整个人就像置身云端一样,被人抛来抛去,踩不到实地,想动但是却动弹不得。
无数被遗忘尘封在黄土之下的记忆在这一瞬间闪过画面,他来不及捕捉。
所有的碎片随着时间长河飞速朝他的身边倒退,最后静止在了一间简约到只剩下白色的房间内。
他看到了幼时坐在床边的自己,然后听到了门栓开动的声音。
声音很小,但莫名的就让他寒毛直竖,死死盯着声音的来源,似乎只有这样,才会尽可能的给他一丝安全感。
……是谁?
江馁恍惚地想着,他不知道是那剂药剂太强烈,打碎了他的脑子,还是中枢神经出了问题。
他像是隔着被熏得老旧昏黄的镜片,看着在床上坐的笔直绷紧了后背的自己。
门栓打开的声音就像是尘封在潘多拉魔盒中的恶魔的钥匙。
江馁恶狠狠地冲着门口喊:“滚……”
但没说完他就愣住了,脸上的神情也逐渐转变成了一种茫然。
进来的不是什么其他人,而是一个看着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
踩着昂贵的运动鞋跟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服,跟常年都是白衣白裤又气色沉迷的江馁完全不同。
他就像一个精致又贵气的洋娃娃。
男孩朝他摆手说:“Hi.”
江馁警惕地眯起眼,并不说话。
“他跟你一样。”这个孩子后面紧跟着出来了一个白了头发的外国人。
在这个人出现的一瞬间,江馁立马反射性地拽紧了身边的床单,往里面挪了挪。
见他是这样的反应,这人也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满的情绪,只是公事公办地说着:“以后你们会住在一起。”
“……”江馁抿唇,没有说话,只是蹙眉盯着,一直等到他走出去关上门,这个小小的房间内就只剩下他跟那个新来的孩子。
这个孩子一点都没有初来乍到的局促感,反而非常自来熟地坐在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