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冶也在盯着云锦,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即便就要被人挖去了一只眼睛,也毫无惧色。
看着就让人想要狠狠的打碎。
不过她的那双眸子的确好看,在烛火下泛着光华,像天然的黑曜石。
若是剜下了去……
多罗冶不说话,没人敢催。
空气越发的寂静下来。
独眼男敖日格心中那叫一个急,忍不住起身两步,抱拳时扬起了一阵的尘。
“首领!还请首领让我雪耻报仇!”
众目睽睽,所有人都在等着多罗冶发话,首领今日表的态,关乎着日后他们该如何对待云锦,才能既不过火又能出了恶气。
越过挡在中间的敖日格,多罗冶扔注视着云锦。
那眼神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云锦久久不说话,男人鹰隼般的眸子一点点眯起。
他微微抬手,敖日格当即会意,抽出弯刀,狞笑着走向云锦。
月牙般的弯刀恍出烛光残影,闪动着不断逼近云锦的眼睛。
在场众人纷纷屏住呼吸,有人已在摩拳擦掌,只等着敖日格泄了愤,他们也趁此机会,从云锦身上找回曾经从战场上丢失的优越感。
“苍凉山大火,你还在查吗。”
多罗冶豁然起身,多罗伯颜也在刹那间掷出手边茶盏。
那茶盏不偏不倚,正打在敖日格手腕上,只听当啷一声响,弯刀落地,敖日格捂着手腕,疼的龇牙咧嘴。
“云锦,你到底知道什么?”
多罗冶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更加锐利。
苍凉山一事,就连他都还在查,云锦又怎么会知道内情。
“你今日若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敢拿这件事当做挡箭牌,云锦,一定会杀了你。”
云锦从地上起身,环视了一圈四周,掷地有声,“这里,有帮凶。”
“你休得胡言!”
“阿冶,这妖女在这里挑拨是非,分明就是想离间我多罗部的关系,你不可听她一面之词啊!”
“想来你就是多罗查干吧。”
云锦目光转向情绪激动的中年男子。
她方才还在想,要如何将多罗查干炸出来,没想到这人竟如此沉不住气。
她不过才说了一句话,这人就忍不住跳了出来。
“你,你……”多罗查干心头一跳,青着一张脸指着云锦,半晌也憋不出一句话来。
云锦不欲与他争辩,而是娓娓道来,“当年苍凉山大火,烧死了不少的人,多罗部上一任的首领也是在那时葬身火海,北漠人人都说,那是鹿神发怒,降下离火。”
“大人相信这样的说法吗?”
多罗冶抿唇,病态的一张脸上此刻煞白的要透过光似的。
当年苍凉山围猎,阿父带人入山,他本也是要随着一同进山的,可伯颜却忽然腹痛不止,他只能暗阿父的意思,留下照顾伯颜。
本以为阿父他们会像往年一样,满载而归。
却不曾想,那一场无名的大火,烧光了整片林子,没有进入大山深处的人的确逃了出来,但他阿父连带着他身边的侍从,全部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多罗冶看着拇指上的墨绿棕纹扳指,那是他在山上寻了两个日夜寻到的,父亲唯一留下来的贴身之物。
他不信神佛,更不信什么离火天罚。
因为这那日之后,多罗部只留下他和弟弟,还有几个叔伯,多罗部的势力大不如前。
“看来大人是不信了,那正好,你不妨问问自己的叔父,当年那场大火发生时,他在哪里。”
“一派胡言,你以为凭自己的身份,还能栽赃于我?!”
“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多罗查干论起袖子,大步朝着云锦走来,作势就要打。
“住手。”
多罗查干不为所动。
直到另一道声音幽幽响起。
“叔父想死吗?”
多罗查干身形一僵,动作戛然而止。
对于多罗部的人而言,相比于多罗冶,他们更怕多罗伯颜。
至少多罗冶还会对族人讲道理,多罗伯颜,面热心冷,人命在他眼里,不过是消遣的玩意。
“叔父,你说,那日大火,你在哪儿?”
“阿冶,伯颜,叔父那日在苍凉山里,但都是在山林外围狩猎,并没跟你们的父亲在一起。”
“是,我的确对不住你们,也对不住我大哥,我没保护好他。”
“可是放火烧山,还杀兄这种事,可不是我做的啊!”
“是啊,你的确没做。”
云锦适时开口,打断了多罗查干的辩解,惹得多罗查干狠狠瞪她。
“满口胡言,你还以为自己是将军呢!敢在这儿遛我们!”
“别急啊,这事情是我五年前从一个将死的北漠将领那里知道的。”
“他说,你那日的确没亲自动手,因为你不过是让人在你兄长的马鞍下放了松脂。”
“北漠少松树,松脂更是难以取得,如今也只有大殷的富贵之家知道如何提取松脂之法。”
“可你们带回来的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