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太表情淡淡问道。苏家今年的收成大家都看在眼里,苏三和摔伤后,苏家卖光了家里的猪和鸡筹钱治伤,这会,早就没米下锅了,这事村里人都知道,这苏家媳妇上门,怕是来借粮食的。
李雨微没有马上说话,在周老太脸上盯了十来秒钟,才笑吟吟看向院子里的桂花树说:“周奶奶,贵人多事忘啊。”
这株桂花树是周老爷子年轻的时候种下的,有三十来年了,虽然没什么用处,但是开花的时候满院子的清香,花期还特别的长,怎么说也是有感情的,所以苏家男人入伍后,他们就想不了了之。
周老爷子看李雨微一个女子上门,虽然她恶名在外,但他也不怵,打着哈哈说:“苏四婶啊,怎么会忘记了,这不是年轻人都出去了吗?我们老胳膊老腿也挖不动啊。”
“周爷爷,不用担心,说好的是你们挖出来送到我家,既然你们没人,我来挖,你们补三十文钱做工钱就行。这救命钱,总不好拖过年吧,因果不消,对你孙子的命运可不好哦。”
李雨微说完,径直走到院子侧面的工具房拿了一把锄头,在桂花树周围划了一个圆圈,便沿着圆圈的边缘开始挖。
“这......”
两个老人阻拦不及,李雨微是个蛮人,手里有锄头,还占着理,他们没办法阻止。
“苏四婶,马上就寒冬腊月了,你这时候挖回去,栽不活,不白瞎了这么好的一棵树吗?”
言下之意,就是你乱来啊。
“不老周爷爷费心,栽不活了不是还能当柴烧吗?”
李雨微也不惯着他,我的树,我做主。
周老爷子捂着胸口,状似心痛。周老太太瞪他一眼,意思是树是护不住了,但是三十文的工钱必须不能出。
周老太虽然六十多岁,精神头还好着呢,她上前要抢夺李雨微手中的锄头。
“苏四婶呀,让我来,让我挖。我挖好了让儿媳妇们给你送过去。我们实在拿不出工钱给你呀。”
李雨微力气大,已经挖了几公分深了,把锄头一扔,说:“周奶奶,挖好了,不用再挖,现在可以把树拔起来扛走了。你看是你扛?还是我扛?”
开什么玩笑,比大海碗粗、比房顶高的树,拔?扛?这李雨微果然是个蛮人,乱来。
“怎么?周奶奶拔不动还是扛不动?不行让我来。你退后几步去。”
李雨微从灶房门口的水缸提了水,把刚才挖的圆圈浇透,然后扶住树杆前后摇动,不多时,被水浸透的树根松动了。李雨微手一松,树便向一边倾倒,树头翘起来,大部分的树根都离开了泥土。
这女子,力大如牛!
“周爷爷,周奶奶,树已经挖好了,我扛走了。”
“这树恐怕有两百斤,你一个小女子,怎么扛得动啊?”这是他们的实话,看过李雨微的实力,他们已经不敢耍心眼了。
“放心,我能能扛得动。那三十文的工钱现在方便结清吗?”
“这,苏四婶,我们真的没有银子,现在顿顿都吃野菜了,有银子早就买粮食了。”
“嗯,这账先记着,明年夏收的时候拿粮食抵债就行。”
李雨微说完,扛起大树抖抖树根的泥,潇洒出了周家院子。
周家两老和孩子们看得目瞪口呆!
李雨微不忘提醒周家一句:“把坑填上啊,免得母鸡掉下去被埋了可惜。”
“思勉,开门!”
还在舔冰糖葫芦的苏思勉听到四婶的声音,连忙打开院子的门。这下轮到苏家人目瞪口呆,她们看见了什么?
这种树一般都是三个成年男人才能抬着走的,她们家四婶,一己之力扛回来了!还不带喘粗气的。
她径直走到院子西边把树放进了之前挖好的大坑里,用手扶正,家里几个女人都拿着铁锹过来帮忙回填泥土,又用铁锹夯实,以防树倒下。
“四婶,要浇水吗?”苏思娣现在也开始亲近李雨微了。
“还不用,先缓苗。”李雨微已经给树注入了一缕精神力,撑过这个冬天不是问题。
李雨微在房前屋后转了一圈,他们屋子是泥砖砌的,但是顶上盖的是茅草,院子很大,房前屋后加起来应该有两三亩地。
院墙是石头砌的,大概一米五的高度,可见家里几个男人还是有防范意识的,宁愿把精力放在加固院墙上。
其实并非如此,石头可以在山上、河里捡回来,只要费点人工就可以砌起来,但是瓦片是金贵的东西,他们家人口多,还供着读书人,哪里能抠出买瓦片的银子?
院墙的左右,都有人家,情况跟她们大同小异,幸好隔得远,她们炒肉的香味没有飘过去,说话也不容易听清楚。
次日,她们四人跟昨天一样,在村口老槐树下汇合。
“往镇上方向的河边都让你们给采光了,今天我们向下游找去,下游这段,我没记错的话,只有三四里长,小河就汇入东江了。这一段我们采完之后,明天改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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