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够看清原本模样的,就只有那双眼睛,但也透露出无尽的沧桑与哀伤。
原本已经瘫倒在地的江大夫人,却在此刻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她奋力挣脱开丈夫紧拉着自己的双手,完全不顾及这里正在举行庄严的审判仪式,脚步踉跄地朝着高台飞奔而去。
“观桥,我的儿啊,你没死,你还活着......”
她紧紧地搂住儿子,失而复得的心情难以言表。
在场的许多百姓,都悄悄抹了把眼泪,再没有吃瓜看戏的心情,暗暗回家肃正家风,该分家的分家。
江观桥握着母亲的手道:“娘,儿子没死,别哭了,大人在审案呢。”
江大夫人用衣袖抹去眼泪,露出一个笑脸道:“嗯,你好好的,娘就放心了。”
说着,她站起身,伸手去推轮椅,衙役见状,把位置让给了她。
台下的江陵川见他没死,表情淡淡,他的恨,不在侄儿身上。
江见云就不一样了,他感觉自己被抽了许多耳光一般,他竟然没死!
他的图谋,就像一场笑话?
但是,看着大哥那张蜘蛛网般的脸,忽然又释怀了,他还是毁了!
衙役把帮凶的六个人也押了上来,得知主子已伏法,他们尽数供认不讳。
欧阳风当场宣判:
主犯江观云谋害人命,虽人被救回,但手段极其恶毒,判死刑!
江陵川知法犯法,为主犯的帮凶,剥夺其官职,打五十大板、烙罪犯之印、流放漠城,终生不得离开漠城,子孙后代不得参加科举!
帮凶江大水等人,各打三十大板,监禁五年!
围观的百姓纷纷拍手称赞,继续围观打板子。
李雨微和星亮对打板子没兴趣,审判结束便悄然离开。
回到龙尾村,来丈量书院的工匠已经离开了。
苏北辰说书院他亲自设计,李雨微便没管,反正她出银子就行。
她喝了口水,就去了工坊。
工坊是在她离家之后才建成的,日常都是张翠芬在打理着。
张翠芬领着李雨微走进工坊时,一切都显得那么井然有序。
地面一尘不染,工作台上的食材和器具也都分类摆放得整整齐齐。
可以看出,工坊里的每一个细节都被打理得非常用心。
做活的还是原来三家人和苏家的古三妹母女。
他们看到李雨微到来,脸上纷纷露出热情的笑容,并主动向她打招呼。
从工坊出来,张翠芬道:“弟妹,你栽的桂花树,挂了一树的花,可香了,要去看看吗?”
“嗯,带上几个女孩,摘回来做桂花糕。”
来到苏家老宅,想起刚过来时吃的那半碗糠拌野菜,李雨微心里还是挺感慨的。
从周大娘家扛回来的桂花树,当时只为了填那个破坏风水的坑,没想到一年过去,长得如此茂盛了。
它的枝干长得很粗壮,树冠如同一顶巨大的华盖,郁郁葱葱。每一根枝条上都挂满了金黄色的桂花,密密麻麻,犹如繁星点点。
微风拂过,鼻尖便弥漫着阵阵浓郁的花香,让人陶醉其中。
招娣和二丫两人身形娇小而又灵活,兴高采烈地爬上树去采摘桂花。
像两只小猴子一样在树枝间穿梭自如。不一会儿功夫,就摘下了许多香气扑鼻的桂花。
五个姐姐在树下小心翼翼地接着从树上掉落下来的桂花,一边欢声笑语地讨论着今日有桂花糕吃。
张翠芬怀了孩子,家里的女孩们统一不让她做活,她和李雨微坐在石凳上闲聊。
“弟妹呀,去年这个时候,家里男人都去打仗,那会,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不过短短一年,家里这么大的变化,我经常觉得自己在做梦,好怕梦醒了又回到吃糠咽菜的日子。”
李雨微笑道:“感觉不真实的时候,摸摸肚子,就知道是梦是醒了。哈哈哈。”
“哈哈哈,摸着肚子就更不敢相信了,今年思勉十三了,我早就断了再生的念想,没想到呀,老了老了,还怀上了。”
李雨微翻了个白眼,说道:“老什么老?你才二十九吧?正是女子的好年华。”
张翠芬转念一想,望向李雨微的肚子,说道:“弟妹,你呢,怎么还不怀个孩子?”
李雨微尴尬:“我还小,过几年哈。”
张翠芬张嘴还想说什么,招娣从树上跳下来,大声喊道:“娘,四婶!你们这些看够了吗?”
她们转头看去,孩子们已经摘满了一大箩筐的桂花,色泽金黄、芬芳馥郁,比她们见过的桂花都大朵又更香。
李雨微点头道:“够了,够,你们真厉害,我们回家做桂花糕咯!”
李雨微和思勉抬着桂花回家,一行人热热闹闹。
周大娘从墙头往外看,闻着空气中传来的桂花香,心里暗骂,却只敢暗地里骂两句。
如今的苏家,她连吐槽都不敢了。
晚饭过后,王菊和苏西就忙活开了,带着厨娘忙了整整一个晚上,做出来几百斤桂花糕。
第二日早上,众人看着堆成小山的桂花糕,有点不敢置信。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