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莫看着眼前沧桑的阿米,四十多岁还梳着姑娘发型的女儿,还有比自己高了许多的儿子,顿时泪如雨下。
阿米看着眼前的老头,眼泪婆娑,不知道作何反应。
大女儿对父亲的印象最深,她走近前来,激动地喊道:“爹?你回来了?”
黑莫艰难地开口道:“你是大妞?你是二妞?你是三郎?你们都长这么大了。”
此时,他带回来的一子一女寻来,见此情景,十分奇怪。
他女儿站到他身边问道:“爹,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这些刁民为难你了?”
黑莫连忙说道:“没,没有。”
阿米瞪大眼睛,震惊不已,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等了大半辈子男人,心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
她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觉得自己被彻底背叛了!
多年来,她含辛茹苦地拉扯着三个孩子长大成人,辛辛苦苦 替他还债,蹉跎了自己不说,也蹉跎了孩子的人生。
阿米紧紧咬着嘴唇,努力克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但眼中的泪水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她原本以为黑莫可能死了,如果没死,早晚会回到她们身边,给她们一个完整的家庭。
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无情。
他竟然在外面成家立室?他怎么敢带着别的儿女回来打她的脸啊?
大女儿看着母亲伤心欲绝的样子,心中满是心疼和愤怒。她走到黑莫面前,质问他为何要这样对待她们母子四人。
黑莫想要解释,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时,小儿子也走上前来,他拉起母亲的手,眼神坚定地说:“我们走吧,娘,这种人不值得我们留恋!”
阿米深吸一口气,擦去眼角的泪水,转身带着三个儿女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阿米信念崩塌,回到家便一病不起了。
黑莫辞别新家的儿女,回到雾凇镇时,阿米已经咽气,黑莫没赶得上见她最后一面。
黑莫双膝跪地,低着头,满脸悔恨地面对着阿米。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阿米,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以为你改嫁给讨债那人,以为你们会过更好的日子的......”
站在一旁的儿女们,眼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大妞指着黑莫大骂道:“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人!你根本不配做娘的丈夫,更不配做我们的父亲!”
二妞接着说道:“爹,你看看我们,我姐四十二岁了,我四十,我弟三十八,在别人家,都当婆婆,当公公的人了,我们做牛做马,家里但凡挣到几文钱,追债的人就搜走了。整个雾凇镇,谁敢跟我们结亲?”
黑莫默默地听着儿女们的斥责,心中犹如刀割般难受。
他知道自己曾经犯下的错给家人带来了巨大的伤害,此刻的他懊悔不已,他想弥补。
“大妞、二妞,三郎,爹这次回来,把家底都带回来了,来,都给你们。”
黑莫拿出来的银票有数千两,但是没人去接他的银票。
三郎把他拖到屋外,狠狠地关上了门。
黑莫呆呆地跪在门外,望着紧闭的大门,心如死灰。
他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了家人的信任和爱,这将成为他一生都难以弥补的遗憾。
跪着跪着,他想起小时候有老人说过,不咸山有一种树,叫返魂树,长得与枫树很像,砍树根的心放入玉釜煮汁,香气能够延绵数百里,尸体在香气笼罩的地方内,就能复活。
他想复活阿米,当面跟她说对不起,照顾她的生活,弥补她。
但当时是冬季,大雪封山,没办法上山寻找返魂树。
家里人把阿米下葬后,他悄悄偷了尸体,藏于他小时候发现的寒冰洞中。
那个寒冰洞里的冰,终年不化,可保尸体不腐烂。
开春后,他背着干粮进了不咸山山脉,寻了数月,都没有寻到返魂树。
无法,才下山四处打听能人异士。
听闻宝珍行的符咒特别有效,想着背后的大师一定本事高超,于是求到了李雨微这里来。
李雨微听闻,对阿米的遭遇唏嘘不已。对眼前这个负心汉一点好感都没有。
他好赌不说了,就懦弱一条,就让人鄙视。
如今费力寻找返魂树复活阿米,不过是填补他自己内心的缺失罢了。
李雨微对返魂树有印象,她转身去后面的书架取下一本古籍,翻到了其中一页。
书中记载的与黑莫说的是一致的,但是古书没写寻找返魂树的方法。
黑莫热切地看着李雨微,恳切道:“李大师,你见多识广,本事通天,帮忙想想办法吧?”
李雨微也想要返魂树,于是点点头道:“我走一趟,试试。你们村老人说在不咸山?可有详细说过别的线索?”
“多谢李大师。当时我只当故事来听,他们也是口口相传,谁也不曾见过,没有留下更多线索。”
“哦,如此,那你们先回去吧,我寻到了送到宝珍行去,如寻不到,也会给宝珍行送个信。”
“如此,就拜托李大师了。”
黑莫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