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周葭月放下背篓就进了房间。
关上门后,她从床底下拿出钱盒子,仔细地数了数里面装着的银子和铜板。
所有钱加起来有差不多三十三两。
她又将跟四海酒楼和八方客酒楼签的契书放进钱盒子,连同钱盒子一起放进储物柜里。
这下子,她不用担心这么多钱放在家里不安全了。
从房间出来后,她坐在堂屋外剥棉絮。
趁着现在家里就她一个人,她从商城买了四斤棉花,跟这些木棉絮混在一起,一并晒在簸箕里。
四斤棉花加上前后两次摘回来的约莫八斤木棉絮,共计十二斤棉絮,够做三床薄被子了。
有了棉絮,还得买布做被单。
等宋青山回来后,她便同他商量第二天去一趟县城,正好把她这些天炮制的药材拿去卖了。
宋青山听后,说道:“那明日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周葭月直接拒绝,“茂财叔不是要去西市卖豆腐吗?我同他一起就行。”
宋青山还是有些不放心,但见周葭月坚持,他最终只得无奈地点头答应。
次日,宋茂财和李阿牛来提货时,周葭月便同宋茂财说了,打算同他一起去县城。
见宋青山一脸担心的样子,宋茂财道:“青山你放心吧,周氏跟我一起去县城,那我一定会把她毫发无损地带回来。”
“辛苦茂财叔了。”宋青山道了声谢,又反复叮嘱周葭月,让她一个人在县城要多小心。
周葭月点头应道:“我记着呢,你放心吧,我买了东西就去西市找茂财叔。”
等宋茂财和李阿牛都装好神仙豆腐后,周葭月便背着装有药材的新背篓,跟着两人一起出了门。
宋青山站在屋檐下,俊朗刚毅的面庞上满是不放心的神色。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抹纤瘦的背影渐渐走远,直到消失在天亮前的黑暗中,他才慢慢收回目光。
到达长宜县,周葭月跟宋茂财约好一个时辰后去西市找他,便独自一人径直往回春药铺走去。
这是她第二次来回春药铺。
刚走进药铺,谭掌柜一眼就看见了她,立即热情地同她打招呼。
“周娘子,好久不见,你可算是又来了。”
“谭掌柜,好久不见。”周葭月来到柜台前,开门见山道,“我又炮制了一些药材,您看看?”
说着,她将背篓里分装好的药材全部放在柜台上。
谭掌柜打开一看,满意地点点头:“周娘子这炮制药材的手法真是好!你这些药材放在咱们药铺,那都是上等货!”
“谭掌柜过奖了,不过就是些普通药材罢了。”周葭月谦虚地应道,“谭掌柜,您看看这次的药材,能值多少钱?”
谭掌柜立即拨弄算盘,很快就将账算好了。
“共计九百六十二文,周娘子的药材品质好,我给你算个整数,一两银子,如何?”
“那就谢过谭掌柜了。”
她送来的这些药材都是普通药材,能卖到一两银子已经很不错了,她也不奢望太多。
接过谭掌柜递来的一两银子,周葭月跟对方道别后便要准备离开。
刚转身,就看见一名丫鬟打扮的姑娘,扶着个戴着白色轻纱帷帽的女子走进药铺。
对方戴着帷帽,周葭月只能隐约看出对方应该是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年轻女子。
看对方的穿着打扮,定是城里哪户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
对方没看她,径直走到柜台前。
那丫鬟客气地询问谭掌柜:“掌柜的,请问贵药铺是否有女郎中?”
“这……”谭掌柜顿时有些为难,“实在抱歉,小店没有女郎中。不知这位小姐是哪里不舒服?医者父母心,不管男女,医者都是一视同仁,小姐倒是不必忌讳太多,以免延误病情。”
丫鬟扭头看了眼那名女子,皱着眉头说道:“我家小姐的病,实在不方便请男郎中。若贵店没有女郎中,那我们就去别处问问。”
眼看着丫鬟扶着那女子就要走,周葭月一时没忍住叫住了对方。
等对方扭头朝她望来,她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叫她多嘴。
“姑娘,请问有何事?”女子的声音很轻,听上去很虚弱。
周葭月朝她走了一步,低声道:“这位小姐,小妇人不才,会一点点医术,小姐若是不介意,不妨让我给小姐瞧瞧?”
她以前跟着爷爷学过一点中医,治疗大病不行,但小病小痛还是可以的。
只是她爷爷总是告诫她,若学得不精切不可轻易给他人看病,以免害人害己。
所以,她向来只炮制药材,轻易不给人看病。
此时也是看这位小姐想找女郎中,便猜测对方应该是有妇科病。
只是古代哪有那么多女郎中?
这位小姐若找不到女郎中,难道就任由病情拖延下去?
对方盯着她看了好几眼,见她眼底满是真诚,穿着打扮也很朴素,洗得泛白的衣服上还有补丁,应该是个庄户人家。
一个普通的农妇也会看病?
这女子心存怀疑,但她又实在难受得紧,连续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