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是农忙时节,紫云英花已经凋谢,各家各户都在忙着耕地准备种稻子。
李阿牛带着李虎娃下地去了,家里就只有胡婶子和李桃花。
周葭月来到院门口时,就看见李桃花在洗衣服,胡婶子背着个背篓准备出门。
见到她站在院外,胡婶子立即出声:“葭月,你来啦,快进来坐。”
“胡婶子这是要出门?”周葭月推开院门走进去。
“是啊,去割些紫云英回来喂牛,不然全翻进地里去也太可惜了些。”胡婶子走到她面前,问,“你来有啥事啊?”
“这不是想找你打听下宋二牛定亲的事,你听说了吗?”
“我怎么可能没听说?”胡婶子拉着她往屋檐下走,还给她端了条凳子,坐着慢慢说,“我早些天就听说了,只是一直没找着机会跟你聊这事儿。”
“听说是你被封为乡君,请大家吃席那天的事儿。宋二牛见到青山他表妹的第一眼就看上人家了,闹着让张翠花去帮他提亲。”
周葭月一听,有些无语地扯了扯嘴角。
这宋二牛还真是……
当初在她家见到罗雪儿时,也是第一眼就看上了罗雪儿,对孙文秀也是如此。
她可不信啥一见钟情。
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胡婶子继续道:“这张翠花拗不过他,只得去给他提亲呗。具体的细节我不知道,反正这两家还就看对眼了。这不,今天青山他舅舅就带着他表妹来宋二牛家定亲。”
“要我说,就宋二牛那人,看得上他的姑娘,这眼神都不太好。再说他们家,宋老太如今瘫在床上,连下地都下不来,每天都要人照顾。宋大富父子几人都是好吃懒做的货色,张翠花又是个泼辣刁钻的泼妇,这样的人家,不管哪家姑娘嫁去,那日子都不会好过。”
“你若不信,咱就等着瞧,青山他表妹嫁给宋二牛后,肯定要被张翠花使劲儿磋磨。咱不说别的,看看她大儿媳妇刘春红就知道了,在家那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周葭月只淡淡一笑,没有发表看法。
孙文秀和宋二牛定亲,那是人家两个人,或者说是两家人的事,跟她没任何关系。
她找胡婶子打听,也不过是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回去后若是宋青山想知道,她也能与他说一说。
“人家两人看对了眼,亲事也谈妥了,跟咱们自是没关系,咱们看个热闹就行了。”
胡婶子赞同地点点头:“谁说不是呢?”
转而她又往周葭月跟前凑了凑,小声道:“那孙家姑娘到底是青山的表妹,她以后嫁给了宋二牛,那你们家和宋大富家这关系……”
周葭月轻笑:“我们家早就和他们家断了亲,孙家也早在我婆母去世后就与我们家断了往来,就算那孙姑娘嫁给了宋二牛,跟我们家又有何关系?”
“到底是一个村的,这面子上总不能闹得太难看。”胡婶子叹了口气。
周葭月淡笑道:“胡婶子,我们一家人是啥性子,你应该清楚。只要他们不来招惹我们家,我们自然不会主动跟他们过不去。”
胡婶子一听,也没再多言。
她自是知道周葭月他们一家人的脾性,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也绝不会手软。
看看宋大富一家就知道了。
村里其他人家,或多或少都受到过他们家的帮助,不管是当初卖小灯笼,还是给他们家做工换种子或是直接得工钱,那都是见到了好处的。
唯有宋大富一家,那是想来他们家赚钱都没法子。
因为周葭月两口子,根本不给他们赚钱的机会。
如今村里,要说最穷的,恐怕就只有这宋大富家和宋二狗了。
就连以前最穷的刘麻子一家,自从刘麻子死后,就只有杨氏母女俩,如今这日子反倒好过了起来。
前段时间杨氏跟着她一起去采茶叶,不就赚了几百文钱吗?
再说那蒋立春一家人,蒋立春也是去周葭月家做过工,赚了不少钱的。
就宋大富那一家子人好吃懒做的德行,成为全村最穷的也实属正常。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周葭月便告辞回了家。
“回来了?”宋青山见到她从垂花门走进来,出声道,“打听到了啥?”
“你想知道?”周葭月挑了挑眉,调侃地看着他,“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你专程去找胡婶子打听,我自然不能让你的心意白费。”宋青山走到她面前,垂眸看着她,“说来听听吧。”
周葭月便将刚才在胡婶子家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胡婶子说,为了给宋二牛说亲,那五两银子的聘金还是卖田地得来的。你猜他们家的田地卖给了谁?”
宋青山道:“村里能一下子拿出五两银子买田地的人家不多,除了咱们家,估摸着也就只有二爷爷家和村长家,顶多再加上胡婶子家。”
“是村长家。”周葭月道,“张翠花不可能把田地卖给咱们,我也不想买他们家的地。二爷爷家跟他们家也不对付,更别提胡婶子以前还和张翠花打过架,都不可能会买他们家的地。如此一来,他们家想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