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根叹气:“这都什么事啊!糟心!”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老伴儿张氏,叮嘱道:“陈寡妇家就她和春香俩人,你有空就来看看她,给她做做饭。”
张氏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钱老太也道:“村长你放心,我们都会多来看望她的。”
都是女人,她们能体会陈寡妇此时的心情。
更何况,若让陈寡妇一个人待着,旁边没个说话的人,怕她会想不开。
李树根点点头,转而冲周葭月道:“葭月,辛苦你给陈寡妇开几副药。”
“我待会儿就写药方,我家里还有些药材,应该足够。”
“这医药费……”
“罢了,这次就不收医药费了。”周葭月说道,“先让陈婶子养好身体吧。”
李树根还想说点什么,最终只叹息了一声。
宋大牛和刘春红和离,陈寡妇流产且不能再生育这两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周葭月和宋青山回到家时,赵秀娥迎上前来,问:“你们不是去吃席吗?怎么还出了这样的事?”
昨日,她和周平川带着周圆圆来参加村宴。
想着来都来了,周葭月便让他们在家多住两日,正好等周常乐跑商回来后,再一起回去。
因此,今日夫妻俩还住在宋宅。
周葭月心情很复杂,说道:“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见她一脸疲惫,衣袖上也还有血迹,赵秀娥心疼地摸摸她的头,说道:“快去洗一洗,换身衣服好好休息吧。”
回了房间,周葭月刚从衣柜里找出换洗的衣服,就见宋青山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
“先来洗洗吧。”
周葭月将干净衣服放在床上,迈步走到盆架前,刚要洗手,就见宋青山握住她的手,将热水浇在她的手上后,力度适中地给她按揉。
“今天累了吧?”
周葭月道:“还好,这会儿已经不累了。当时陈婶子的情况很危急,我不敢大意,只得全神贯注去处理,才会觉得累。”
“洗了手,你先换一身衣服,我去厨房把午饭给你端来,吃完后你好好睡一觉。”
周葭月轻轻颔首:“好。”
……
宋大富的丧事结束了。
待宋大富下葬之后,宋艳红便立即回了镇上。
如今这个家,她是一点也不想待下去。
这几日,都是她在照顾瘫在床上的宋老太,给她喂饭,给她把屎把尿。
至于她娘,整个人就跟痴傻了似的,天天就坐在藤椅上念念叨叨,不过还好,吃喝拉撒睡还没忘。
不然,她得一个人照顾两个人!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继续待下去。
这不,赶紧跑了。
原本还算热闹的一个家,如今就只剩下瘫着的宋老太,精神失常的张翠花,以及深受打击还没缓过来的宋大牛。
在宋大富下葬后,宋三牛也回了村尾的旧房子,继续去周葭月家的地里,跟着伍十一等人干活。
他也不奢望他大哥能拿出钱,跟他平摊他爹的丧葬费,他大哥家里仅有的几百文都给了他,哪还拿的出钱来?
他认了这个哑巴亏,欠宋青山的一两银子,他也会努力攒钱还回去。
宋大牛自那日之后,便没再去过陈寡妇家,就连胡春香来找他,他也避而不见。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陈氏不能生孩子了,那他娶了陈氏,不就只能帮她养着胡春香吗?
以后胡春香是要嫁人的,谁能给他养老送终?
所以,他不能娶陈氏!
陈寡妇这两日在钱老太和张氏等几个妇人的照料下,身体好转了不少,只是心情依旧很沉重。
她虽然不太看得上宋大牛,但也以为他对自己是真心的,只要她生下孩子,宋大牛一定会娶她过门。
可谁曾想,她却落得这般下场。
宋大牛更是个狼心狗肺的混账东西!
得知她不能生育后,竟是连看也不来看她一眼!
她会有这个结果都是拜谁所赐?
她怀的是他宋大牛的孩子,结果,换来的却是宋大牛的无情无义!
“陈氏,药熬好了,快趁热喝了。”
钱老太端着药走进来,将药放在床头的木凳上,小心地扶着陈寡妇坐起来。
陈寡妇想要去端药碗,被钱老太挡开了:“你还虚着呢,就别自己动手了,我来喂你。”
陈寡妇有些不好意思,又很是感激,由衷道:“婶子,谢谢你。”
“嗐,说这些做啥?”钱老太笑呵呵地开口,“你一个人带着春香也不容易,大家都是一个村的,理应互相照应。来,喝药吧。”
在钱老太一勺一勺的喂药下,陈寡妇将一碗药喝了下去,只觉得身体都暖和了许多。
“你呢,也别多想,好好把身体养好才是正道。”钱老太知道她心情不好,开解道,“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多想想春香不是?你若有个三长两短,留下春香一个小丫头,你让她怎么活?”
“至于那宋大牛,你就当是自己瞎了眼。谁还没个瞎眼的时候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