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的啼哭声将空气衬得有些模糊,直使刚刚运完功的朱雀感到头晕目眩。她望了襁褓中的婴儿一眼,掐着芊芊玉指一算,心中忽的一颤,随即对着朱黎川说道:将这孩子安顿好,我去外面看看。
一双绣着精致花纹点缀的鞋,缓缓迈出门槛,微风吹动,将朱雀的裙摆吹起一角。
看到早已倒在门外的芍药,朱雀一眼就看出是宫中之人。确定还有脉搏,朱雀将芍药抬进了房间。
治疗的过程漫长至极,等到运完了功,已是晚上。
漆黑的天空下,唯有星星一眨一眨的放着光。
芍药缓缓的睁开疲惫的双眼,眼前女人的身影也逐渐跟着清晰起来。一身简练的黑色长袍上缝着淡淡的白色花纹,精细的腰带收紧腰身,将女人的身材很好的展露了出来。
你是……芍药迷迷糊糊的问道。
这里是朱雀门,我是门主朱雀。朱雀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娇小玲珑,却又很年轻的女人说道。
我……我叫芍药……,我是来……
不必多说,孩子我会好好让她长大的。朱雀打断了芍药的话,将自己所算之结果全盘倾出。
芍药看着她,微微的点点头,有泪水缓缓从眼角流下。
君要吾亡。
芍药费力的抬动微微泛白的嘴唇,一点一点的说道:他是天下,他是权威,是他……
朱雀看着眼前女人的眼睛,说道,要变天了。
汝命数已尽。朱雀掐了掐手指,语气很淡:可还有话要说。
有。芍药的表情也没有太大的变化:无论何时何地,请护此儿周全。
朱雀坚定的点点头。
一线白光将天地劈开,光线如毯子一般缓缓铺开。
房门被打开,朱黎川身着一身白衣走了进来,向着朱雀作了个揖。
将这个女人埋到后山坡,切不可走漏风声。朱雀缓缓回头,看着朱黎川的脸,渐渐端详起来。
是,师傅。朱黎川回应了一声。
黎川,你多大了。朱雀问道。
回师傅,吾二十有余。
二十有余。朱雀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听说,早在入朱雀门之前,你便精通这易容术,平日里对皮肤也是多加上心,易容之术,似长生不老啊。
师傅缪赞,易容术虽能保持容颜,却也十分危险,不过是儿时用来糊口的小把戏罢了。朱黎川微微低下头,白皙干净的脸颊被额头上的两缕头发掩盖住一部分,没有任何粉黛装饰,一切都似乎恰到好处。
是啊,我带你来这儿的时候,你还是个在街头偷饭吃的小屁孩儿呢。朱雀似是自言自语道:那时候你穿着破烂的紫色袍子,那袍子做工精细,甚至让我一度以为你是被哪家遗弃的少爷。
朱黎川微微一笑,师傅,天即将大亮,我还是先下去了。
好。朱雀看着他,接着问道:黎川,我让你在朱雀门做了这么多年的扫地弟子,却始终没有传授给你武功,你恨我吗?
弟子不恨。朱黎川应到。
黎川,朝廷要变天了,不久后将有一个史无前例的皇帝统治这个国家,这女人带来的孩子是我姐姐,同时也是当朝娘娘的孩子,未来她成为亡国公主,你要护她,这孩子命数复杂,你我虽不能逆天改命,却要竭尽所能让她平安度过一生。
若有一日我走了,门主之位要她继承,你辅助她,定要用心。
弟子定不辱使命。朱黎川冲着朱雀鞠了个躬。
朱雀点点头,去吧,做你该做的事。
是。朱黎川目送朱雀出来房间,将芍药的尸体偷偷拖到后山掩埋。
朱黎川的武功,其实早已在潜移默化中练成。这点朱雀是早已意识到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朱雀不会再去教他,他自己悟到的,远比她教给他的要多。
朱雀曾经尝试着给这孩子算上一卦,却不显任何的征兆,这孩子不一般,身上似有什么,盖住了这凡间的烟火气。
并且,朱雀对于朱黎川的过去,毫不知情。他之前究竟生活在哪户人家,经历过什么事,朱雀不知哪怕一分。但是朱雀知道,朱黎川心思沉稳有手段,把那孩子交给他,绝对可靠。
朱鹂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姐姐,朱雀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日子平静下来,时光匆匆,转眼间,怀中的婴儿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黎川哥哥,黎川哥哥!”一抹红在树林里来来回回的穿梭着,小姑娘身着一身鲜艳的红衣,脚下的铃铛随着她跳跃的动作叮叮当当的响起来。
正在山上站着的朱黎川转过身,看到向他扑过来的小姑娘,缓缓的接住她的拥抱,又随即松开了手。
朱黎川!你为啥松手!朱砂嘟起了嘴,随即抽出腰上的剑,向着朱黎川刺过去。朱黎川左躲右闪,很快失了势,坐到了地上。
哼!不好玩!朱砂收回了手中的剑,看着朱黎川那张看似不属于他年纪的脸,缓缓伸出自己的手。
朱黎川没有握住她的手,而是自顾自的站起来。
朱砂的眼里透过一丝失望。
朱黎川看出她的感受,却什么都没有说。
知道你为什么叫朱砂吗?朱黎川拍了拍朱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