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房门口的朱砂听到两人的对话瞬间愣住了。
回朝?他们难不成是朝廷的人?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收留他们,岂不是被天下人斥责?
朱砂缓缓握紧了拳头,制止住想要冲进去的冲动,将两人的话听进心里,记在心上。
朱砂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前,想着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是向两人问个清楚还是就这样,又或者干脆将他俩赶出去。朱雀门历代教诲弟子以善为本,难道真的就要断在自己这里吗?
噗,朱砂正想着,一口黑色的血便吐了出来,血喷在衣服上,喷在地上,令朱砂有些措手不及,她立刻舒了口气,缓缓运起功来。
师傅,我自小被你带大,你告诉我,做人不能忘本,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这么多年,朱雀门对我来讲,就是我的家。
黎川哥哥总是对我说后山是禁地,可其实在众多弟子中,那里只有我一个人不能去。
后山是有些阴森森的,您究竟在对我隐瞒些什么,我不知道,心里好乱,师傅你若是感受到我的呼唤,可否告知徒弟一二,救徒弟于水火之中?
朱砂正想着,微微皱了皱眉,她似乎感觉到有一丝微风吹过,缓缓睁开眼,本来的晴天忽然乌云密布,乌云将天空笼罩着,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忽然间朱砂感受到阵阵腹痛,她一手捂着肚子,一边一只手扶着门框缓缓走出了院子,随着微风,她缓缓来到了后山。
朱砂感受到阵阵阴风呼啸而过,随后吹起脚下的沙,沙土一点一点被剥开,就像是将大地剥开了一层皮。
朱砂被风吹的睁不开眼睛,她一只手紧紧的扶着一颗大树以便自己不会被吹起来,一只手依然捂着肚子没有改变姿势。
等风慢慢的淡了下来,朱砂再睁开眼睛,眼前明显已是另一番景象,因为沙土被吹起,土下埋藏了多年的东西也渐渐显露出来。朱砂缓缓走近一看,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那是,一具又一具的尸骨,有点早已风干成骨架,有的差一点腐朽,有的还能勉强看出面容。
原来这里,不止是埋着黎川哥哥的尸体……
不然呢,你以为那些被朱雀门打败的人,那些因为违纪而受罚的人,他们的尸骨都哪里去了?
谁?谁在说话?朱砂四处张望着,试图看清来人。
何必执着于我是谁呢?我穿梭在江湖与朝廷之间多年,既不是江湖中人,也不是朝廷中人,我不会害你,你又何必执着于一些虚无?
是啊,说到底,这些不过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罢了……
朱砂听到这个陌生女人的话,似乎也妥协了下来。
我还知道很多事情哦,比如,你的黎川哥哥……
黎川哥哥?
这么多年,你就不好奇他的身世吗?
黎川哥哥的,身世……朱砂缓缓低下头,她跨过许多未知甚至无名的尸骨,走向黎川哥哥的尸体前,就那样看着,许久没有出声。
朱黎川,原是朝廷大臣司马文之子,姓司马名翎,字黎川。家道中落,他病入膏肓,被父母遗失在大街中,后来,他在大街上遇到了一位神医,神医见他身世可悲可叹,救了他一命,为报答救命之恩,从此他跟着神医学着医术,随神医四处救人。
那后来呢?
在神医的熏陶之下,他不仅学会了救人之术,更是将神医的易容术练的如火纯青。只可惜,神医命数已尽,仅半年有余便逝世。于是他埋葬了神医,离开了神医的土房子,又开始四处漂泊。
说到这里,女人的声音也微微有些颤抖:直到他遇见了你师傅,你师傅那时也很年轻,刚刚上任不久,恰好看到这孩子在大街上卖艺,觉得这孩子是可塑之才,便将他收入了门下。他那时穿着从家里出来时穿着的袍子,背上背着他父母留给他的那把剑。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黎川哥哥,可是,这些过往,他从未对我乃至门中所有人说过一分一毫。
他是个能藏的住故事的人……
话音刚落,一把剑闪着银色的光冲着树上刺去,一颗大树的枝叶瞬间被砍下了大半。
朱砂一转身,不出她心中所料,正是李长安和李子墨。
住手!朱砂大喊了一声。随后两人便收了手,缓缓站在朱砂身前。
那女人所说,可否属实?!
朱砂看着眼前的两人,不知为何如此激动。
我……我不知道……朱砂愣了一下,只好这样回道。
李长安和李子墨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知晓了对方心意,也不再追问,只是将目光放在了这些脚下的尸骨上。
你们两个,真的是够了!朱砂忽然喊道:偷听别人说话很有意思吗?
说完这话,几个人都愣了下,随后谁也没再吱声,李长安和李子墨又观察起来。
季辰!李子墨忽然间喊了李长安一声,李长安立马走到李子墨身旁,看到李子墨蹲了下去,他也弯下了腰。
你看,这是什么?李子墨小声对着李长安说道。李子墨翻了翻脚下的土,李长安仔细看着他从土里拿出的东西,瞬间瞪大了瞳孔。
那是一支簪子,虽然已经不成样子,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