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镇安属于安于现状不太思进取的性子。
先前答应与柳依依合作,不过是因为被王旭才步步紧逼。
再加上独子一直劝他不要坐以待毙。
他这才下定决心,与邓家有些手段能耐的大管家合作。
王旭才因为匿税一事被齐陵县令好一顿罚,他还欣喜不已。
只道陈大管家果真好本事,身后又有靠山。
早就磨刀霍霍准备跟着大管家一起干垮王旭才了。
谁廖王旭才竟然就这么死了。
出了口恶气后,廖镇安又生出了别的心思。
王旭才死了,他的几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像话,压根不是自己的对手。
即便不借助邓家的势,他自己就能收拾王家。
想是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将当年被王旭才抢走的廖家生意,全部夺回来。
廖镇安心里正打着如意算盘,不想他妹子廖氏从齐陵传回来的消息,犹如一桶冰水浇在他身上。
廖氏信上说,王全恩心思深沉,手段比王旭才阴狠许多。
最重要的是,人家不久前带着管家去了趟安临,说是向长辈请教生意上的事。
王全恩在安临的长辈,还是生意场上的。
廖镇安立即猜出那人是谁。
除了万惠茶庄的东家王金银,还能有谁。
别说不是经营茶叶生意的,就是其他行业的商贾,也不会不认识占据全国茶叶市场半壁江山的万惠茶庄东家,王金银。
于是廖镇安又蔫了。
前一刻要收回廖家生意的万丈雄心,“噗”地一声,随屁散了。
廖舟同看着自己意志不坚的父亲,心生无奈,好意地提醒道。
“父亲,您还记不记得,我们与陈大管家签过一份书契?”
廖镇安忽地惊醒。
他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自己若是毁约,可还得赔大管家一笔银子呢。
廖舟同为了能让自己父亲心无芥蒂地与邓家合作,又是劝说了好一阵,才最终安了廖镇安的心。
“今日请两位过来,是要谈廖家秋茶的事。”
父子二人早就望眼欲穿等着柳依依着手这事了。
只是大管家事务繁忙。
去齐陵一趟就待了一段时间。
回来后压根谢绝见客,因为待产。
好不容易等她生了娃,她却依旧不理事务,因为身子没恢复。
如今终于等到这一日,两人双眼不自觉亮了亮。
“有两件事,我想先确认下,可能需要麻烦两位。”
廖镇安忙道。
“大管家千万不要客气,不知是何事?”
柳依依拿起一旁桌上的一张信笺,示意宗言拿给二人。
“其一,我想知道廖家茶坊现今所售茶叶种类,每个品种又分为几个级别,每个级别的数量和售价。
“其二,我想知道,王家从万惠茶庄买进茶叶种类,品级,以及售价。”
刚说完,就见父子二人有些为难地看着自己。
廖舟同解释道。
“这第一项,我们可以整理成一个册子交给大管家。
“至于这第二项,其他的倒还好说,可是万惠茶庄卖给王家茶叶的价钱,这是王家的本钱,外人又岂会知道。”
廖镇安父子觉得柳依依第二个要求好生奇怪。
本钱这种东西,谁家不捂得严实,怎么轻易让其他人知晓?
同样,柳依依也觉得这父子二人的脑子有些奇葩。
王家从万惠茶庄购来的是贴着“万惠茶庄”标识的成品茶。
王家的本钱,基本上就是购得茶叶的价钱,又不涉及任何加工费用。
柳依依想要知道的,就是王家的买进价。
其他如从安临将茶叶运到齐陵的脚钱,大致推算下就知道。
这点信息,很难弄到吗?
柳依依脸上的不解和质疑,使得廖家父子脸上一红。
大管家虽然没开口说什么,但她那表情仿佛在说:你们开玩笑的吧?
廖舟同红着脸问道。
“不知道大管家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
“你们呢,先打听打听,王家卖茶叶的几间铺子的掌柜,有没有你们可以攻克的弱点。
“比如说好色,贪赌,家中长辈患病急着要银钱使等等,反正就是最近很缺钱。
“接着找一个机灵点的人去接触那个掌柜,用银子砸他,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心疼银子,问出你们想要的信息才是正事。
“不过要记住,你们找的人,千万不要自己泄露了身份。”
铺子里的茶叶虽然都是有固定价格,但可以视情况上下调价。
掌柜的若是不知道本钱,如何做账,如何调价?
贿赂下掌柜不就行了。
二人听完,目瞪口呆地看着柳依依。
“大管家,这招好是好,不过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问话的是廖镇安。
柳依依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廖家到了廖镇安这一代,生意越做越不行了。
她反问道。
“那廖老爷以为,王旭才当年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