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破云见了自家妹妹,难得露出真诚笑意。
“怎么就你一人,圆儿呢?”
甄玉棋嗔道。
“大哥只知道圆儿,一点也不关心妹妹。”
又笑道。
“昨日疯玩了一日,现在还没起呢。”
圆儿是甄玉棋的儿子,四岁,正是顽皮的年纪。
“早就让人带信请大哥过来,怎么今日才来?”
“怎么?准备回去了?”
“我与这友人多年未见,她一直让我过来看她,如今已在这里待了数十日。”
说到这里,甄玉棋脸上浮起一丝红晕。
“圆儿父亲已经派人来接,我准备明日就回去。”
从京城到北地,按照正常路程的话,恐怕要一个月时间。
甄玉棋才来这里十来日,夫君的人就来了,也就是说,恐怕甄玉棋还在来北地的路上,她的夫君就让人出发来接她回去了。
柳依依记得,赵宁寻后来去青徽找她的时候跟她说过,甄玉棋嫁给了城防营的统领邵中。
那人,柳依依见过两三面,是个气宇轩昂满身正气的男子。
知道这两人走到一起,柳依依当时还觉得挺惊讶。
现在看来,甄玉棋这次倒是嫁对了人。
突然想起甄玉棋刚才的话。
明日就走!
那自己只有一日的时间说服她将自己带去京城?
“这样也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正所谓屋漏还偏逢连夜雨,柳依依看着甄破云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呆了。
这么一大早就来了这里,难道不是想跟妹妹多叙叙,顺便吃个午饭再走?
椅子都还没坐热呢,走什么走?
甄玉棋讶异道。
“大哥不用过午饭再走?我那友人昨日有事离家,今晚才回,不过知道大哥要来,她已经吩咐管家好好招待,准备了好多大哥喜欢的菜呢。”
甄破云此次来邺城,最重要的是见闫文章,来看看甄玉棋不过是顺带。
不过妹妹一再挽留,再停留一上午的工夫也没什么大碍。
正在这时,甄破云眼睛一瞥,就看到那小兵目光中流露出的惋惜。
神色一顿。
他这是,不想走?
甄破云就奇了怪了,这人应该比自己还想见闫文章才对,怎么现在看这样子,他似乎很想留在这里?
闫文章是二皇子党,昨日在马车内,自己告诉这小子要来邺城见姓闫的时,他可是将这小子满脸的兴奋看在眼里。
那现在他露出这样的神情,是怎么一回事?
总不至于当时双眼发亮,是因为玉棋吧。
甄破云刚才还在考虑用过午饭再走,然而现在看柳依依明显想留下来的样子,他又改变主意了。
扭头对甄玉棋道。
“不了,我还有事要办,皇上过段时间应该会召我回去,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聚聚。”
甄玉棋虽然感慨兄妹俩许久未见,但一听大哥还有事,也就不再勉强。
“那好,大哥回去营地要多注意身体。”
甄破云笑了笑,提脚就走。
展七陆江直接跟上,只有柳依依,心里焦急,不情不愿慢慢挪着步子。
甄破云都出了客厅,柳依依还一步三回头苦巴巴望着甄玉棋。
她的举动太明显,甄玉棋想不注意都难。
忽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兵满是忧愁地看着自己,甄玉棋愣了愣。
心里莫名其妙划过淡淡异样。
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只是在脑中搜寻一遍,也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柳依依自然没指望甄玉棋能认出自己,从头到脚都换了一副壳子,她要是不说,谁能知道她是谁。
她不想放过这个离开北地的机会,岂料甄破云待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要走,她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法子能引起甄玉棋的注意,只能慢吞吞拖延时间。
“你磨磨蹭蹭做什么?”
甄破云不知什么时候又转了回来,正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看着一步三回头的柳依依。
“还不快走!”
见这小兵竟恬不知耻将视线落在妹妹身上,甄破云表情顿时不好看起来。
柳依依看了眼面露疑惑的甄玉棋,又扭头看着有些发怒的甄破云,还有另两个面色不愉瞪着自己的展七陆江。
没办法了。
她眼一闭,牙一咬,心一横。
“夫人,您帮帮我吧!”
伴随着一声哀怨的哭声,几人只见面前眼一花。
那小兵竟是以迅雷之速趴到地上,双手死死抱着甄玉棋的大腿。
她这举动太过出乎意料,以至于几人没有立即反应过来阻止。
“你给我放开!”
甄破云最先回神,胸口揣着气,大步走了过去,抓起柳依依后背的衣服就要将人扯走。
柳依依则是双臂死死抱着甄玉棋的大腿,眼眶里泪水莹莹,仰头瞅着甄玉棋。
其他三人对这人的流氓之举皆是怒不可遏,被“调戏”的甄玉棋反而没有被冒犯的感觉。
她低头一瞬不瞬看着这张陌生的面孔,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