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群废物,本宫不是让你们查查陛下最近下朝都去了哪里吗,怎么这么没用,,”
“娘娘息怒,婢子已经问到了,听说是长安最近很有名的一杯酒楼……”
卫子夫一下就手中通透的琉璃酒杯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本宫倒要看看,那酒楼有什么了不起,”
刘彻已经许久没有踏足她寝宫了,她去王太后那里问过也不顶用,窦太后只是说让她忍,她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最大的障碍陈阿娇已经一杯鸩酒离世,那个念奴娇也已经被东方朔带走了,现在刘彻还能喜欢谁?除了自己!
皇后之位,她觊觎已久,如今却是相距寸步,却再也不能更进一分。
她心中是恨极了,刘彻不来她这里,来了也只是说说话,转眼却又走了。
匈奴那边的事情断断续续地忙了小半年,朝堂上主战主和的争论一直没停过,听说张汤为陛下引了淮南王郡主刘陵要去和亲,可是陛下只嘉奖了刘陵为国之心,却将刘陵安置在了宫中,没有进一步的话。
前些天突然说主战,定了窦婴为大将军,奈何窦婴不争气,竟然摔断了腿,平阳公主说是东方朔暗中出的主意,走之前留下来的计策——窦中取帅。
这与匈奴开战一事正在紧张的筹备之中,刘彻是忙得每天不见人影,她以为他是真的忙,却不想听说刘彻成日里总爱往宫外走,当初她也是在宫外得了刘彻的临幸,又有念奴娇的先例在前面,她不敢大意。
这些日子找人问了刘彻的行踪,不过都没什么结果,现在突然之间有了,卫子夫倒是有些拿不准主意了。
她吩咐宫人为自己换衣乔装,只是换到一半她突然将步摇扔下来,“不必了,就这样出去,本宫就这样去看看。”
她已经是贵妃,夫人之尊,皇后之位已经是唾手可得,只要自己再有一个儿子。
她秀美的双手缓缓地抚摸着自己完美的脸颊,最后一笑:“走吧。”
她的肩舆到了,载着她出去。
而在长安市中,这一杯酒楼里,陈阿娇还不知道麻烦已经到了,她坐在这一杯酒楼下面专门为自己留起来的一间屋子里,让李氏将那竹帘放下来,那自称是主父偃的泼皮无赖就坐在她对面。
不过两人之间隔着竹帘。
主父偃是真的主父偃,只是陈阿娇总是怀疑这个主父偃不是自己知道的历史上的主父偃。
隔着竹帘能够勉强看见那人揉着自己的脸,似乎是方才被人摔了个鼻青脸肿,她有些忍俊不禁,端起茶来,却才记起自己这些日子忌口,已经很久没喝过了,不过这个时候尝几口还是不错的。
她忍不住窃笑了一声,却又假作正经地咳嗽道:“咳,方才我这酒楼之中,下属过于粗鲁,没有伤了先生吧?”
主父偃正在看那茶,坐在外面的人是没有喝茶的待遇的,他研究着闻了闻,却是眼前一亮,听着陈阿娇说话,那声音清越之中带着几分雍容的温和,很是舒服,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有坐进来的待遇,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自己浑身都疼,嘻嘻笑道:“哎呀哎呀,夫人美得很,不疼不疼……”
他这话一出口,却觉得有几分冷,隐约觉得自己是说错什么了,他眼神一闪,也懒得改口,“我看夫人忽然之间对我改了态度,我主父偃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泼皮无赖,我很好奇您怎么对我这样?”
果然是泼皮无赖。
陈阿娇暗想自己这茶是送错了人喝了,不过这长安就这么大,主父偃这种名字也实在是不多见,要在这样的人地方撞见一个同名同姓的人是何其不容易?
历史有误什么的,也是可能的吧?
只是她对主父偃的印象实在是算不上好的,这完全就是个无赖,衣袍不整,发冠散乱,如果不是进来之前还略微整理过一下简直不能够看。
就算这个人是真的主父偃,她对此人的印象也是坏到极点。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你这样敢朝天大喊自己天纵奇才之人,不是个夸大胡言的草包,那便一定是恃才傲物了。”
陈阿娇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不得不说,如果忽略这登徒子之前的那些逗比的行为,这家伙喊出那“天纵奇才”四个字的时候,还挺让人信服的。
主父偃面色古怪,喝了一口茶,咂咂嘴,却是不懂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闻着还不错,喝起来总是觉得不够味。他玩着那木制的茶杯,看着上面精心雕刻的花纹,哼声道:“我熟读四书五经,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习得百家之术,有纵横之能,只是苦无去处……”
陈阿娇一看主父偃那架势就知道他是不怎么喜欢那茶,便对站在外面的李氏道:“给主父偃先生换酒来。”
主父偃一听,睁大了眼睛,却连忙摆手,他眼神更加古怪:“酒就不必了,夫人你这莫名其妙地给我酒,我这心里瘆的慌。”
哟,这还是怕她了。
她忽然也觉得不是很无聊了,“要是真有那么多的本事,就算是谋不来一官半职,也总该是哪一家的门客,你还会寒酸得拖欠我酒钱吗?”
陈阿娇这一句话几乎是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主父偃的伪装,他脸上露出几分罕见的尴尬和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