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八,热气如火。
三大寨主带着手下精锐数百人,登上了王坪山外的台阶。
有专门的人引着路,两边的灯笼挂在树梢,绕一眼看去,整个王坪山都是热闹透顶的。
曾经的吴王三虎将,现在不过是三个贼寇罢了,三个人都是双鬓斑白,身材高大,只是时光摧残,当年的威武身材早就不在。
他们每个人带了一百精锐,沿着道路往上。
虽然这么多年来各自占山为王,然而三个人内心里仍然有着对旧主的承诺,若非如此,今日也断断不会来此王坪山。
其中三个人很显然以中间的鹰钩鼻为首,两个人都叫他三哥,此人正是曾经的三虎方雄,其余二人分别是六虎周无伤和十一虎铁木堂。
三个人在路上寒暄了一番,一步步登到高处。
他们看见单雄迎了出来。
单雄和方雄同名,以前在十二虎将中关系颇好。
皖宁假装旁边的小厮,在那边看,心中暗想九章哥哥那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般仔细的消息,居然单雄平日动作口语习惯全都有,而那人扮起来也是十足十的相似。
怕是单文单武两兄妹死而复生,都要朝着他叩拜。
而一个人寒暄以后,单雄就让人坐下,然后让喝酒吃菜。
方雄心里着急,急于知道旧主消息,拉着单雄就想进屋细谈。
“单雄”道:“哪怕再细谈我们也要一起喝了这杯酒。”
方雄皱了皱眉头,心里隐约生出一点不对劲。
但是他朝四处一看,都是寨子里的人,这么多年,彼此心性知道,他知道单雄是绝对不会加害他们的。
三个人结果酒,方雄问:“单文呢?”
一群人中没有找到扮演单文身量的女子。
她生得四肢健壮,不比男子差多少,不管是明月还是皖宁都不相似。
于是那“单雄”叹气道:“你知道单文那孩子的,听说新来的那个清远的县令容色无双,于是今天实在忍不住了,便跑下去山去了。”
单文这爱好众人皆知,大家笑了一场。
“好好好,咱们单文侄女已经有了七个夫郎了,这回,就将这个清远县令掳来当第八夫郎吧。”
“一个十八岁的臭小子,乳臭未干,这么久了还是连梦华县都不敢出,没胆子的人物。”
几个人正在打趣,此时“单武”也端着酒上前敬酒:“诸位叔伯吃酒。”
于是单家父子俩和三个人将酒一饮而尽。
方雄抓着单雄就往里屋里面走。
进了里屋,方雄立马低声问:“你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单雄”低着头,假装去看门关没关紧,然后道:“我打探的消息是这个——”
他的话音还没落,突然间,“单雄”一把掏出自己怀里的刀刃,朝着自己的胸膛刺了下去。
“滋”的一声,鲜血冒了出来。
三个人愣在当场。
与此同时,门被“单文”一把拉开,接着,“单雄”倒入了“单武”的怀里。
“单武”一声惊慌失措的大吼:“父亲!”
“单雄”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三位哥哥,你们为何……”
话没说完,已然是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了。
整个大场里,所有人都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方雄简直不可置信,他怒道:“单雄!你干什么!”
“单雄”喘息着:“三哥,你为何……杀我?!”
亲眼看到老寨主被害,又亲眼听到老寨主这样说,王坪山的众贼寇“哄”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开始抄家伙。
方雄目光如炬,喊道:“肯定有误会……”
“单武”高声打断他的话:“什么误会!众目睽睽之下,你将我父亲拽入里面,然后我父亲就被刺,要不是我刚好打开门,怕是现在我父亲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吧!”
“各位叔伯,我王坪山虽然不是四寨里面最大的寨子,但是这么多年,得了好东西,可从来没有忘记过各位叔伯?怎么?今年年成不好,叔伯就要往我们身上下刀吗?”
方雄听得火冒三丈,他知道这是一个圈套,误会,但是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现在只有好好冷静下来再谈。
但是眼前的单武双目赤红,简直就是认定了是他们害得他父亲。
周无伤性子最直,哪里受得了如此莫须有的罪名,顿时一刀指向“单武”:“你再胡说试试?!分明是他拿刀自己刺的!”
“单武”冷笑连连:“周叔!这般借口都找得出来,兄弟们,今日咱们王坪山不干了!”
王坪山的众贼寇顿时群起愤怒,刚喝过酒,正是一身热气没处淌的时候,于是提起刀就冲了过去。
其他三寨主带来的精锐一看到他们朝自己的寨主抽刀子,顿时也不干了。
于是,当场一人就拿了一刀劈了过来。
血溅了出来。
有了这一点血,瞬间,场面瞬间失控。
打起架来最容易失控,更何况喝了酒打群架?
所有人顿时杀红了眼。
方雄,周无伤和铁木堂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怒火攻心,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