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初不知道柳姨娘是谁,可她身后跟进来的那个人,自己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正是处处与她使绊子的六小姐姜明初。
婉初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事情越发奇怪。她想探出一点身子,好好听听两人说些什么。谁知道遮挡她们身形的草堆早就干枯易折,她身形一个不稳,差点就跌出草垛。
好在身后女孩儿一把扶住了婉初,圆圆的脸上满是担心和焦急。那女孩儿力气大,婉初又纤弱,一个用力,便把婉初又拽了回来。
还没等两人把心放肚子里,就听柳姨娘的声音传过来:“六小姐可听见什么动静了?”
婉初和身边女孩儿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两人紧紧的靠在墙壁上,紧张的似乎都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说话间,柳姨娘便左右张望起来。
“咦,门怎么开了?”柳姨娘顿时有些焦急,扭头和明初说:“咱们还是先走吧,我总觉得有人在附近似的。”
明初有些不耐烦。她已经打定主意,这些天安安稳稳的,等到大姐夫来的时候再一鸣惊人。谁知道柳姨娘非要叫她出来。
若是寻常时候也就罢了,可今天白梨那事儿闹的那么凶,府上人少不得要夹着尾巴做人一阵子。若是让嫡母知道了,自己还能有好果子吃?
再说这么冷,她为了出来见柳姨娘,轻装简行,连个手炉也没带。现在站在这破屋子前面没一会儿,她已经觉得两条腿冻得发抖了。
“姨娘也太一惊一乍了。这屋子几年没人住,年久失修,门栓坏了也是正常的。”
明初正说着,又一阵寒风吹过,门吱啦啦的又被吹开了一些。
柳姨娘却还是有些不放心,总觉得要在周围转转才放心。明初已经烦了,跺着脚抱怨。
“你叫人传话,非要我出来见你,就是为了让我陪你在这儿吹冷风的吗?你要看便自己看,我先走了。”说完抬脚便要走。
柳姨娘忙收住脚步,急急回身。婉初二人这才彻底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六小姐别走,先听我把话说完才是。”柳姨娘拽着明初的胳膊,急急说道。
明初一把打开柳姨娘的手:“若是老生常谈的话就免了吧。这些年我听的耳朵都长茧子了。”
“那要是涉及到小姐你的婚事呢?”柳姨娘见明初真的要走,顾不得许多,拽着明初的袖子急切说道。
明初顿住脚步,慢慢转身,略带狐疑的打量着柳姨娘。
“你是听说了什么?”
见明初终于收起了傲慢,柳姨娘脸上隐隐露出了几分欣喜:“过几日,大小姐回府省亲。到时候,正好是六小姐你的机会。”
明初以为自己会听到些不一样的,谁知竟然是满府都知道消息。顿时没好气的说:“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如今府上谁不知道这个,就是整个冀州也知道。”
柳姨娘轻轻一笑:“可旁人也不知道定国公世子喜欢什么呀。”
明初微愣,随即反应过来:“可你又如何知道?母亲又不会和你说大姐夫的喜好。”
柳姨娘笑笑:“你呀,真是个实诚孩子。我平日里叫你对嫡母要谨言慎行,又不是一味叫你听她的。你忘了,世子是男子,又在朝堂之上行走,你爹爹他自然比咱们后宅妇人了解的更多些。”
明初眼神一亮。柳姨娘将她的神情全放在眼里,捂嘴一笑:“那日你爹吃醉了酒,到我屋里歇着。话里话外,都是说,这桩姻亲关系不能断了。我听你爹爹的意思,似乎定国公夫人,对你大姐姐不是很满意呢。”
明初像受到了鼓舞一般,眼里野心勃勃。突然,她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又问:“可你以前和我说,不要做妾。怎么如今又想起来叫我去做妾了?”
柳姨娘白了白脸,长叹一声:“若是咱们府上的主母是个心善的,我自然是愿意你能嫁出去做正妻。可你看看你那几个庶出的姐姐,嫁的是什么样的人家。”
“唉,我打听过了,定国公世子和你大姐成亲这么久,一个子嗣都没留下。定国公夫人早就有了打算,若是贵妾能生下孩子,便将贵妾抬成平妻。”
“说起来,一般的勋贵家里是不能有平妻的。可你大姐夫已经二十有四了,又是唯一的嫡子,家里又有爵位代代相传的。若是没有嫡孙,这爵位又传给谁呢?”
柳姨娘拍着明初的手,将一纸条塞进明初手中:“这是我打听到的,世子和国公夫人的喜好。你回去好好看看。”
柳姨娘想了又想,苦口婆心道:“投其所好,方能成事。我也听说了,这两日,你在大太太面前的所作所为,太点眼了。安分些才好。大太太才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良善。”
明初眨眨眼,总算把柳姨娘的话听进去了。她有些沮丧:“可我已经做了那些事儿了。只怕大太太已经对我起疑了。”
柳姨娘微微一笑:“所以才叫你安稳些日子。时间一长,她只会觉得是姐妹之间妒忌心作怪而已。都是年轻女郎,谁没有个争强好胜的时候呢。”
柳姨娘眼波一转,小声道:“你啊,有空的时候可以多和你二姐姐相处相处。”
明初没想到柳姨娘会提及她,有些吃惊:“她?她可是个病秧